一路上,二人都没有说话。
随着距离的缩短,伏清柏的面色越来越沉,苍白如纸,几乎都呼吸不过来。
心阵阵抽疼,像是被火炙烤着。
同时,他也在思考。
喻伯伯口中的那件东西,到底是什么?
是什么样的秘密促使着父亲冒死去调查?
很快,车子到了目的地。
伏清柏与何请夏忐忑的站在青翠别苑门口,按响了门铃。
不一会儿,一位慈祥温和的妇人开了门。看到来人,她感到万分惊喜,蜡黄的脸上顿时焕发着光彩,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她立刻将两人迎进屋内。心怦怦直跳,手心里都出了细汗。
再次踏入别苑,看到眼前这座熟悉又陌生的房屋。
伏清柏的手紧攥成拳,指节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从小,父亲就告诉他:你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所以,他一直努力变得更强大,想要让父亲感到骄傲和满足。
可是……
此时,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像是某种静心的乐曲一般。伏清柏忽然觉得眼眶一紧,有种要流泪的冲动。
“孩子啊,你终于回来了!”
叶兰兰的声音有些颤抖,心像一壶刚烧开的沸腾的水一样,激动得要溢出来,眼睛也漾出了晶莹的泪珠。
“嗯,我回来了。”伏清柏点头,深吸一口气,将眼中的雾水逼退回去。
“太好了,”叶兰兰双手合十,双眸望向半空,嘴里喃喃,“老赵,你看到了吗?孩子回来了,我也完成了我的承诺。”
她擦干净眼角的泪水,拉着两人往里走。边走边对伏清柏说道:“孩子啊,这些年真难为你了,吃苦受累了吧?”
伏清柏摇头,轻描淡写的道:“我还好,倒是您辛苦了。”
叶兰兰欣慰极了。这孩子果真长成大人了,懂事得很。
她微笑道:“这里从来没有变过,我也每天都会打扫,就等着你回来呢。”接着看向何请夏,笑吟吟道:“这位就是夏丫头吧?长的这么漂亮了,你师傅以前总跟我夸你。”
何请夏听罢,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
她微微一笑,强忍住眼眶中的泪水。然而依旧抑制不住内心的悸动。
“谢谢伯母,”她哽咽着说:“这么多年您辛苦了。”
“傻孩子,”叶兰兰握住了她冰冷的手,眼眶噙着泪,“谁叫你师傅有恩与我,这些都是我该做的!”她拍了拍何请夏手背,“好了,你们到处看看吧,我去烧水沏茶。”
说完转身进了厨房。
何请夏看着这栋房子,心情格外复杂。曾经的这里,承载着无数美好的回忆。师傅、小哲和她,在这里度过了多少个美好的时光。现在回到这里,竟有恍惚之感。
她低下头,眼泪顺势滑落。
伏清柏也陷入了深深的追忆中。
打他开始记事,一家三口就住在这里了。全家人相处融洽,感情甚笃。那时候父亲教导自己习武,传授医术给他。虽然严厉了些,却并不苛责。母亲则是一个温婉端庄、善良大方、待人友善的女人。从来没有凶过他,反而常常鼓励和安慰他。
他缓缓伸出手,抚摸过墙壁上挂着的一幅画像。这是他母亲年轻时的画像,画工细腻精致,栩栩如生。画像里母亲穿着蓝色绣花旗袍,乌黑秀丽的长发高高盘起,显得端庄典雅,雍容华贵。她笑靥如花,眉梢眼角带着浓浓的幸福感。
这样的生活是那么美好,直到他五岁那年,发生了一件不幸的事情——母亲因为疾病,离世了。
父亲消沉了一段时间,但还是振作起来,对他的爱有增无减,只是性格更加严厉了些,也比原先忙碌了许多。
直到父亲去世几年后,他才慢慢了解那些年父亲都在做什么,那是一段痛苦而灰暗的日子,直到今天,他仍历历在目。
不知何时开始,伏清柏的眼泪像决了堤的洪水从眼窝里倾泻出来,那样伤心,那样悲恸,那样惨烈。
“小哲……”何请夏眉头紧锁,惴惴不安地看着他,轻声唤道。
伏清柏没有回答,仿佛陷入了巨大的悲怆中,任由眼泪肆意横流。
“小哲……”何请夏抬手,摸上了伏清柏颤抖着的肩膀。
他似乎感受到了女孩的触碰,猛地扭过头,双目赤红地盯着她。
何请夏被吓了一跳。
伏清柏低垂着眼帘,浓密的睫毛覆盖着他的双眸。他张了张口,嗓音有些嘶哑:“姐,你能抱我一下吗?”
何请夏怔愣片刻,缓缓走近伏清柏。
“姐,我已经长大了,能够独当一面了。”伏清柏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以后,你就不必为我操心了。”
何请夏的眼神渐渐柔软下来,抚摸着他乌黑的发丝,轻声道:“你是我弟弟啊。”
伏清柏的心脏剧烈收缩。
“姐……”他哽咽着喊道。
不管他长多大,何请夏永远是他唯一信赖的人。
这辈子,有姐姐的陪伴,就已经很好了。至少……至少还可以拥有一份温暖。
叶兰兰站在玄关处静静地看着两人,也早已哭成泪人。
午饭后,叶兰兰回卧室休息。
伏清柏与何请夏来到书房。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书桌上的照片摆台,就是仲齐之前看到的那张老照片。接着他们又在书柜找到了那个装满信件的铁盒。
打开盒子,伏清柏取出里面厚厚一沓信封。信封上面字迹工整、矫健,基本上都是喻仕容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