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坐了吗？”听到这话施卉就知道又要开始墨迹了，她心里发笑却又焦灼，身不由己果然才是常态。
之后就是简单吃个饭，经过去年举报基地晚饭的咸粥是中午剩菜熬成的，今年的伙食总算不是泔水，勉强能下咽。
今天施卉和喻卓先去洗碗，喻卓还是多帮她分了几个，施卉直到清点数目的时候才发现。
喻卓总是这样，每周换座位时，施卉的椅子和书架会忽然出现在新位置，她看到喻卓重新帮其他同学搬东西；一组收发作业本都是喻卓去拿，评比卫生时值日生没来都是喻卓主动承担。他看着一副澹泊的样子，但耐不住做了太多好事，同学多多少少也都知道。
喻卓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准备回宿舍，忽然被一只修长的手拦住。
手背还有一点刮伤，经常接触篮球，掌纹粗砺，是喻璟在等他。
喻璟斜靠在门框边，桃花眼在柔曦下越发妖冶，灼灼其华。
“昨晚你没回来，姑姑姑父叫我拿点东西给你。”喻璟领着喻卓去宿舍。
“他们——还知道我来军训啊。”喻卓比喻璟还高一点，此时却像一只摇尾的小狗。
“没有班级群吗？”喻璟一副少见多怪的样子。
“有是有。”
“你是不是要当苦行僧，放着个大房子不住。”喻璟拿来一袋瓜果和日用品。
“我们又不是没有晚自习，而且就放一个晚上回去太累了。”喻卓叹了口气，接过袋子，掂了两下，“太夸张了，军训而已。”
“你不在我也无聊啊。”
“我在了你也无聊啊。”
“至少有个活人吧。”
“要求真低。”喻卓轻笑，朝喻璟挥挥手，“先走了，谢谢。”
回到宿舍，已经吹哨了，中午休息时间有检查。刘宇航在喻卓上铺，他压低声音问喻卓，“你能弄到喻璟在四中的排名吗？”
喻卓正在闭目养神，随口回答，“前三名，没什么变化。”
“他平时是不是很卷？”
“还好吧，经常打篮球、拉小提琴还会看球赛。”
刘宇航愤怒地戳着床板，惹得喻卓耳朵疼，“可恶，这人是怎么长的？”
“喻璟，我有听别人说起过，长得帅，会打篮球，学习好，家里还有钱。人不能这么完美，至少不应该吧。”郑语乐满眼星星。
“性格不好。”施卉看着脱漆的天花板，那些过去好像很近却被封陈太久。
“怎么个不好法？”郑语乐立马坐起来，凑近施卉。
“我瞎说的，我认识他的时候还是孩子。”施卉把被子盖在脸上，却忽然瞥见正对面安婧欲言又止的表情，她用手指了指门外，示意出去再说。
今天的安婧带着如初生枝桠的雀跃，还有点紧张，这对于她是很少见的。她也没找叶皎和陈圆茜，施卉感觉有什么事发生。
“诶，我当时还听安婧说过施卉和喻璟是小学同学，施卉还喜欢喻璟了好多年，也是很长情啊。”
喻卓倏然睁开眼睛，其实他的五官本来就偏清冷阴郁，只是平时的浩然正气硬是压了下来，这会儿才表现明显，“别乱说，这样对别人很不好。”
刘宇航和喻璟从初中开始就是对头，要说四中群英荟萃，比喻璟实力强的也不是没有，只可能是同性相斥，所以两人每次见面都要过一回招。
初中的时候联考，还是一胜一负这样僵持着，每次刘宇航败了，就要大张旗鼓地给喻璟下战书，等到下一次，喻璟也会阴阳几句还回来。
高中时期，基本就是喻璟单方面碾压，在竞赛上也是一样，刘宇航没有进入省队，但是喻璟和吴钰琪都在数学省队名单上。这下就变成刘宇航的独角戏。
相比刘宇航这种一眼就能看得出天资聪颖的人来说，喻璟显然更不动声色，他是属于多方面浑然一体，虽然刺，却扎不伤人。喻璟和喻卓的家教都能看出一种朴拙，哪怕两个人天赋有着天壤之别，但是底子都是无比夯实。刘宇航则没有这些，但是他的根都是自己一点一点埋下去的，虽然可能会松动，但也更灵活圆滑。
铃声响起，很快开始下午的训练。
第一天的任务还算轻松，就是喻卓太乖巧，总是把声音喊到最大，每一次口令都能听到他。久而久之，温润清透的嗓音变得沙哑。施卉一遍对他的实诚叹息，一边也提高了自己的音量，想着能分担一点是一点。
等到休息时间，郑语乐晃着施卉的脑袋，“你被夺魂了吧，你居然不比口型了。”
施卉颇有怨念地看向喻卓，自己也已经没什么声音了。
为什么这么做，施卉想到了一个很合理的解释，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
这里的天色暗得很晚，等到自由活动的时间，施卉却没有看见安婧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