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了过来。但已经小了不少。
贝小侯随意地斜靠在椅子上,两眼盯着站在梁丘松身侧的小狐狸,道:“梁丘兄,你这个丫鬟长得――”顿了顿,一面睨着小狐狸上看下看,一面咂着嘴,大摇其头,“实在上不得台面。”眼睛忽然转向梁丘松,晶光闪亮的,身子朝前倾斜着,语气也变得十分热情、兴奋,“你是不是没什么门路啊?找我啊!我明儿个,就能给你弄来两个顶漂亮的!你信不信?!”
贝老侯爷咳嗽一声,轻吼:“川儿!”
贝彥川反应过来了,正了正身子,打了个哈哈,笑道:“见笑、见笑!好在去石府的伏妖卫之后,不仅能习练本事,还能跟着梁丘兄,磨磨我这个肤浅性子。梁丘兄能够收下我,彥川心里,感激得不得了。――爹,是不是该开饭了?我看看去。”
小狐狸腹诽:肤浅?!您对自个儿的评价可真高。您不觉得轻浮、浪荡更配您吗?
言罢,贝彥川出去了。
这个时候,贝老侯爷好像有难以启齿的话要说,混浊的眸子忽然黯了下去,无奈、苦涩中,夹杂着难堪,声音也没有先前那么洪亮了:“梁丘公子,还有一事……”迟疑了一会子,“不瞒公子,今日这顿饭,是小女锦宜做的。这两三年,小女对公子遭成了诸多困扰,我这个做爹的,也是又羞又恼。我也曾发狠,要打断她的腿。可她就是要一条道走到黑,谁说都不听。”
贝老侯爷叹了口气,缓缓道:“老朽和你说这个,不是在怨你。梁丘公子,你千万不要误会。这件事儿,只怪小女执迷不悟,行事偏激。老朽只是希望当面儿把事情说开,日后好见面。”说到这儿,他的声音变得清亮了些,“幸好,经过这番折腾,锦宜她总算是醒悟了。如今,她只想为公子做顿饭,以了结自己的一番情思。今日一过,她便抛下过往,绝不再痴缠。希望公子成全。”
梁丘松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听贝老侯爷句句真切,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客客气气地说道:“多谢您老儿体谅。侯爷请放心,小侯爷到了石家之后,梁丘必定好生教授。”
贝老侯爷笑呵呵拱手道谢。
贝彥川回来了,笑道:“梁丘兄,准备开席了。请。”三人走到圆桌边,分主、次席坐下了。小狐狸也走了过去,站在主子后边。
紧跟着,一个女子到了门口儿。那女子二十四、五岁,着一身簇新的粉色绸衫,芙蓉秀脸,眸若秋泓,十分清丽。提着两只有好几层的红漆大食盒。
她自然是贝锦宜了。
贝锦宜看见梁丘松的一瞬,步子一停,眼神刹那间就乱了,一副怅然若失,不知身在何处的样子。过了好一会子,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低了头,匆匆走到桌边。
她把食盒放到桌上,也不看梁丘松,喃喃自语般说道:“梁丘公子,锦宜每一次想要见你却又难以如愿时,便会为你做一道菜,然后,自己再默摸吃掉。这二十七道菜,每一道,我都做过无数遍了。你都尝一尝吧。”
贝锦宜揭开盖子,端出一盘,便说一盘的名字。“这个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个是此情无计可消除。这个叫做,多情却被无情恼。这一盘,是曾经沧海。这个是锦书何时来。这道是两情若是长久时。……”
贝锦宜说着说着,声音哽咽了。梁丘松十分尴尬。等都端完了,已摆满了整整一桌。
贝锦宜两眼圈儿一红,失魂落魄地出神。突然,第一进场院那边,传来薛志一长声凄厉惨叫!贝锦宜的脸色一白,惊醒过来了。她瞧向梁丘松,双眸盈泪,痴痴地盯了他一会儿,道:“梁丘公子,珍重。”
说完,一咬朱唇,把心一横,趁泪珠儿滚落之前,匆匆忙转过身,飞跑了出去。
贝家父子掩下叹息,赶紧斟酒、劝菜,又聊了一些京中轶闻旧事,气氛慢慢回缓了些。
几人正说着话,一个圆脸伙计忽然间闯进屋来,惊慌道:“老侯爷!老侯爷!不好了不好了!小姐、小姐她出事了!”
几人吓了一跳,都朝他看去。
贝老侯爷腾地站起来,手中还握着筷子,急道:“小姐怎么了?”伙计道:“小姐跳进斗妖坑,和黑熊精斗起来了!她一直在激怒那精怪,一心求死!”贝家父子齐道:“什么?!”音未落,都已向外边冲去。
梁丘松、小狐狸心口一跳,急急跟上。
几人一边往前院赶,一边听圆脸伙计快言快语:“上一局薛志输了。小姐趁着我们几个打开铁栅栏,吊出薛志的空当,一下子跳了下去!拿着把匕首,就往那精怪身上刺!”
贝老侯爷后悔莫及:“我还当锦宜当真放下了,没想到,竟是存了这个心思!”
不一会儿,到了前院。斗妖坑边那一大群赌客,都睁大了眼睛紧紧地盯着大坑,惊呼不断,表情不一。情势十分紧张。
薛志已昏死过去,瘫睡在人群外。
坑上的大圆铁栅栏,隔成了两半。左边的一大半,仍旧筑罩在坑顶,右边的一小半儿已被掀起,露出一个仅可容一人通过的缺口。
这时,坑中的黑熊精,被贝锦宜激得发起狂来,一把呼掉了她手里的匕首,庞大身躯泰山压顶一般向她扑来!危急之际,梁丘松迅速定住心神,拨开人丛,飞身一跃,从那缺口滑窜了进去。他全神贯注,全然处于捉妖时的紧绷状态,下意识施启了左腕上的缚狐绳。梁丘松和小狐狸之间,立刻显出晶亮的金线。小狐狸受制,突然化成原形,被渐渐收短的金线,拖拽着飞摔进了铁坑!
――飞猴妖逃跑那一回,梁丘松和小狐狸之间,系上了相配的缚妖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