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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1 / 2)

辰时才过,强烈的阳光,已然晃得人有些烦躁了。若在平日,秦棉棉打死都不会跑出来受这个罪。而此时,她正站在亭外,一树浓浓的阴凉下,摇着轻罗扇,不厌其烦地指挥着金钗、玉珠布置街心亭。她的装扮十分精致,身穿一件粉紫色珠边薄衫,头上配有京中最时兴的珠翠。掩饰不住眸中喜色。

两个小丫头子顶着大太阳,一趟趟从马车上搬东西,又一遍遍按小姐的吩咐,一忽儿这样,一忽儿那样。折腾了相当长的时间,总算布置停当了。这会子打眼一看,街心亭与昨日相比,已判若两亭了。

每一面,都从雕花亭梁上,悬下一张浸过水的半高翠色凉席,消暑遮阳,再好不过。亭中角角落落,擦洗得纤尘不染。石凳上,亦铺着凉垫。桌上放着一个,与桌面小不了多少的圆托盘。盘中铺了厚厚一层大小不一的冰块,镇得上边的两碗酸梅汤凉爽袭人,堆成小山的葡萄、李子上挂满了冰珠儿。

辰时末,梁丘松来了。

他步子很快,神色一如既往的端肃。

金钗、玉珠远远瞧见了,一边齐声唤自家小姐,一边忙忙地打起凉席走到亭中。金钗喜道:“小姐,来了!梁丘公子来了!”

秦棉棉正坐在桌边,嘴角含笑,怔怔地盯着手中梁丘松的信笺:“明日巳初,天水大街街心亭中,盼得一见。切切。”这时闻听此言,高兴得霍地一下,直直站了起来,白皙粉媚的面庞上骤然浮起一丝绯红,眸子里闪过窃喜、得意的光彩。忽然,她像意识到了什么,抑住心里的欢喜,努力让脸色恢复如常,扬了扬下巴,十分不悦地盯向金、玉二人。

两个小丫头子一见这目光,知道闯祸了,条件反射般惶惶恐恐地退了出去,走得离亭子远远儿的。她们两个心里明镜儿似的,自家小姐是京城里出了名的美人儿,一向高高在上,目无下尘,自来都只有别人捧着她、恋慕她的。她们两个一瞧见梁丘公子,就急急禀报,显得自家小姐多急切见到他似的。况且,她为一个男子如此失态的情状,被她们两个下人瞧见了,她心里就更不舒服、不痛快了。

――虽然,秦棉棉恋慕梁丘公子多年,两个丫头早就心知肚明。

秦棉棉收好信笺,坐回石凳。心里边翻江倒海惊喜若狂,面儿上一派傲然的云淡风轻。

来了、来了!

梁丘公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这么些年了,他总算明白过来啦,整个京中,也只有我堂堂秦大小姐,才配得上他。其余那些个歪瓜裂枣的,都是些什么丑东西啊,怎配得上梁丘公子的青眼?!

他的第一句话,会和我说什么呢?

嗯!定是痛悔自己有眼无珠,竟到如今才看清楚,我秦棉棉才是他此生良缘。

那,我怎么回应他才好?

不能轻易便宜了他!必得等他好言软语,苦苦地求我几次,我才答应,暂且让他如愿以偿。如若不然我可不干。

凉席掀起,他的身影映进了眼帘。

还是那么挺拔如松,俊朗如玉。

秦棉棉的心,怦怦乱跳。平素的傲慢,不知不觉间就打了折扣,徐徐站了起来,语笑嫣然,口气和缓:“你来了?快过来喝杯酸梅汤。大热天儿的,喝这个正――”

梁丘松也没听她说完,也没跟她客气,急吼吼地长驱直入,走到石桌边坐下,直截了当道:“不必了,我有事要说。”

秦棉棉看他这么性急,竟连片时半刻都等不得了,上来就要向她表明心迹,一颗心顿时像跳进了蜜罐子。虽然他说话的时候,神情凝肃,语气发冷。但,他是梁丘公子呀,梁丘公子原本就是这个样子的呀。

秦棉棉款款坐下,柳眉梢、杏眸角,都带着一丝,早就知道他要说什么的洋洋自得、娇美羞怯,道:“你说吧,我听着呢。”

梁丘松说道:“秦大小姐皎若秋月、瑰姿夺人,天宫里的仙子、皇城里的公主,必得是如你这般模样,才算得上是名副其实啊。”

秦棉棉的脸上飞红一片,她惊喜地睁着大眼睛,盯了梁丘松一眼,又羞涩地避开。暗暗忖道,人都说梁丘公子不苟言笑,两三日也说不了半句话,没想到竟是大大的误传!看来啊,还得看是对谁。对着我堂堂秦家大小姐,就是冰坨子,也会变得口吐莲花。

她眼里的自得之意,愈加浓烈了。

梁丘松心中一哂,冷哼一声语中尖刺明晃晃地亮了出来:“有这样的品貌,最好的衣裳唯有穿在你身上,才不至于辱没。别人哪里配穿?!满京城里的吃食,都应该是为你做的。饥者续命的馒头,你若想吃,他就该双手奉上,还得摆出一派与有荣焉、荣幸至极的模样!他自己的死活,有什么要紧。不能破坏了秦大小姐的兴致,才顶顶重要!”

秦棉棉终于听出不对劲儿,嘴巴微张,眼睛瞪得圆圆的,又惊又怒,怎么也反应不过来这番连讽带刺、刻薄之至的话,竟是梁丘公子说的。他、他、他不是来表明心迹的吗?

半晌,秦棉棉怒气上涌,质问道:“长得眉目如画,难道是我的错吗?!”

梁丘松目中含冰:“自然不是。”

秦棉棉以为他回心转意了,暗暗一喜,谁知紧接着,就听他说道:“听闻令堂当年,惊才绝艳,是京中难得一见的美人。你之样貌承自令堂。错或不错,与你何干?!”

秦棉棉一拳打在棉花上,相当不服气,想要反驳,奈何嗓子眼儿里噎得慌,半句话都搜罗不出来。抖动着嘴唇,脸色涨得发红。

梁丘松只作不见:“四五年前,我时常在闲雨棋社看到你。不管你穿着什么衣衫,左手袖口那里,总用金线,绣有相同的饰纹。一片山丘上栽着一株松树。你是特意为我而去的吧?那绣纹也暗合着我的名字。”

秦棉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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