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打了几个干哈哈,“应验了!应验了各位!”
那口气,好像让大家鼓掌庆贺他似的。
小狐狸的火气直往外窜,立时就冷笑:“贝小侯爷,当初想进伏妖卫的时候,怎不见你说我家少爷傲气?”也不等贝彥川应答,口中的话继续嗒、嗒、嗒机关枪一般扫射,又快又狠,“做贼的自是要指责防贼的城府深沉、谨慎过头,把个珍宝金银藏得密不透风无机可乘,盖因那做贼的没讨到便宜,反诽谤诋毁罢了!”
――小狐狸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最听不得他人指责少爷的弱点,即便是真的,也不能说;即或要说,也不能当着她的面儿。
谁知,贝彥川不仅没生气,还颇有兴味地笑了:“哟嗬!小狐狸着急了,看来是动了凡心了!”小狐狸是讽刺他贝家,利用贝锦宜攀附自家少爷失利一事,原等着贝彥川反驳咒骂,怎么也没想到他竟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素来不怕事的小狐狸,心里头一乱,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方才激动太过,她迟疑了一会子,缓了缓心绪,面儿上总算是镇定下来了:“贝小侯爷一身纨绔习气,经惯了风月,看见两个人就要往这种事上靠。全因自身的心思作祟,与他人可不相干。”
贝彥川完全不买账,精神抖擞地说道:“你要说,我理不清我家斗妖馆的账本,我绝对服气!可你要说,我弄不懂你这等小姑娘的心思,那我就一百个不服气了!”
小狐狸冷冷道:“贝小侯爷,我不过一个小小的婢子,不敢劳您懂我的心思。”
贝彥川好不容易找到了乐子,自然不会轻易停止,他酸溜溜地道:“京中的女子,十有八九倾慕梁丘松,你对自家少爷动了心,一点儿不奇怪。只是,”他顿了顿,不怀好意地打量起小狐狸的脸来,“有件事情你似乎忘了。”说完,哈哈笑了起来。
众人心照不宣,哄堂大笑。
小狐狸一窒、一惊。
所窒者,是她心里空空的,抓不住一句反驳之词;所惊者,一则,是她经贝彥川反复地提及,突然之间第一次明明白白地意识到了自己对梁丘松的心意!再则,是她一直自认为,见事通透明了,没想到在自身的事情上竟这么后知后觉。
胡夫人憋了好半晌,可算是逮着机会了,一脸的扬眉吐气:“哟!这石家的镜子不够用呀,”看着长兴侯夫人,“姐姐,赶明儿咱们去买个镜子,送给小狐狸。”
长兴侯夫人笑吟吟道:“不用那么麻烦,听说杨家绣菊园里,就有个池塘。小狐狸走近一照,自己长什么模样,还不清清楚楚。”
胡夫人和长兴侯夫人套近乎,不想碰了个软钉子,心里不快:“有什么了不起的!”一边想着,一边学着侯夫人的样子,正了正坐姿。仿佛这样一来,她就能和侯夫人平起平坐了。
贝彥川笑嘻嘻道:“小狐狸,梁丘松眼高于定,又是个出了名儿的冷郎君,满京城的美人儿,他瞧得上谁!哪一个不是被他伤透了心!听我一句劝,咱长成这样,就别上赶着去伤心了。行不?你就这么确定,自己能捂得热他?!”
他口里说着规劝的话,话中的意思却像一把把利刃,句句致命。
小狐狸仿佛在被公开处刑。
可是,她不能激动,不能直接驳斥。一激动一驳斥,就是心虚,就是变相承认。那是胡夫人才能干得出来的事。
魏小公爷看不下去了:“贝兄此言差矣,吾等都是读圣贤书长大的,岂可以貌取人!”
小狐狸心想,总算有人替自己说话了。
贝彥川不怀好意:“既然小公爷这么说,不如你去石府提亲,娶了这小狐狸?”
贝小侯爷话还没完,魏小公爷吓了一跳,连连摆手,一着急把心里话给激出来了,一长串连个停顿都没有:“唉!唉!使不得使不得!天天对着个丑妇我只怕书也读不进饭也吃不香了!”
小狐狸全身一凉。
话音甫落,魏小公爷意识到中了圈套,白白净净的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口是心非地说道:“我、我娶就娶!心、心一横,眼一闭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