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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与子(3 / 3)

马尔斯虚弱得无法用出一个漂浮咒,而有的时候,他的魔力又强大到让他自己也无法承受。马丁找遍了所有的治疗师,但没有人能拯救这种不可逆的损伤,马尔斯的魔力只能被强行控制在一个非常低微的水平——如果放任不管,他迟早会被极端的魔力波动折腾得无法活到成年。马丁的妻子因为这件事与他大吵一架,没过多久,她便因为无法忍受这种生活而独自离开了弗利家。从那以后,马尔斯变得更加沉默寡言,虽然他在十一岁那年进入了霍格沃茨,但学校热闹的氛围对他没有任何帮助。

尽管马尔斯来自一个古老的纯血家族,但受魔力所困,他的学业以及咒语水平落后同龄人一大截。同时,他展现出来的阴郁沉闷和下意识的高高在上让他在学校里格格不入。同学之间的冷言冷语最终升级成不动声色的孤立和排挤,因此,没过几年,马尔斯便从霍格沃茨退学了。

马尔斯的遭遇和妻子的出走终于让马丁从他的春秋大梦中醒来,于是他在家竭尽所能地教导马尔斯,并且想办法改善马尔斯的魔力问题,试图补偿他。只是马丁的愧疚与父爱都来得太迟了。

没人知道马尔斯是在什么时候见到的伏地魔,也许是在他单独外出旅行的时候,总而言之,当马丁发现马尔斯是个食死徒的时候,伏地魔已经因为哈利·波特而失去力量了。这件事让马丁勃然大怒,他对着马尔斯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因为弗利家从来都不愿意被卷入战争的任何一方,可马尔斯却对伏地魔忠心耿耿。就在众多食死徒试图回归正常生活的时候,马尔斯却想出去寻找已然奄奄一息的伏地魔。当马丁以为自己能像过去一样轻易地控制马尔斯的时候,他才突然发现马尔斯的魔力比之前稳定了不少,他终于明白马尔斯为何会对伏地魔如此忠诚了。最后,马丁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成功地把马尔斯关在家里。他从马尔斯那里得知,他恰巧在伏地魔倒台之前才获得了烙印,甚至还来不及参加一场集会,因此没有其他人知道他的身份。尽管马丁愤怒于马尔斯的选择,但他无法像巴蒂·克劳奇那样亲手把儿子送进阿兹卡班,所以他只能用魔药削弱了马尔斯的力量。在那之后,马丁便对外宣称马尔斯生病了,但实际上马尔斯正被严加看管着,无法与外界接触。

就这么相安无事了将近十年后,安娜却带着突然拥有了预言能力的我出现在了马丁面前。那个本已被他抛在脑后的念头像野草一般疯狂地生长起来,这个意外让他欣喜若狂。那段时间,他只想着如何把我带回弗利家,而巧合的是,以往态度强硬的马尔斯终于表现出了一副非常诚恳的洗心革面的模样,马丁很快便原谅了他。就在马尔斯尽心尽力地扮演着好儿子的时候,马丁甚至逐渐地减少了魔药的用量,不再像以往那样严格地控制着他了。

后来便是世界杯晚上发生的事情了,当马丁收到安娜寄来的质问他的信的时候,马尔斯便向他坦白了是自己自作主张前往了赛场,而他给出的解释则是他想帮马丁把我带回来。虽然马丁对此感到怀疑,但出于愧疚和私心,他不想毁掉来之不易的良好的父子关系,于是他便对这件事睁只眼闭只眼,将它揽到了自己身上。只不过,当马丁感到不对劲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起初他只是觉得有些小小的不舒服,但当他某一天早上病得无法起身的时候,他才意识到马尔斯对他做了什么。那个时候,马尔斯一边动作轻柔地喂马丁喝下掺了毒的魔药,一边告诉他自己早就想办法回到了伏地魔身边。

原来当马尔斯在《预言家日报》上看到彼得·佩迪鲁越狱的消息时,他就已经策划好了一切。他早就知道像彼得这样的胆小鬼,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一定会去寻找他的主人,于是他想方设法找到了彼得的踪迹,借此重新联系上了伏地魔。

马尔斯知道光靠自己的忠心是无法成为伏地魔的心腹的,他必须展现出自己的价值——于是他便想到了我。然而从弗利家出现第一位先知起,家里就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先知不会加入未来的任何一场战争中。马尔斯深知自己的父亲不会同意将我带给伏地魔,他也明白必须将弗利家掌控在自己手中才能更受他主人的器重,所以他决定杀害马丁,由自己取而代之。

当我听到这里的时候,震惊、不解、愤怒和同情彼此混杂,在我心里搅成了一锅乱粥,咕嘟咕嘟地冒着诡异的气泡。而安娜终于忍不住闭上了眼睛,眼泪滚落下来,砸在了她的膝头。安德鲁搂住了她的肩膀,温柔地吻了吻她的头发,轻声安慰着她。我握住安娜颤抖的双手,明白她的心情一定比我还要复杂许多。

“马尔斯最后和父亲说,”安娜抽泣了几声,“‘父亲,既然你毁了我的一切,那我也要把你珍视的东西踩在脚底才行,这样才公平。’”

“父亲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把这些秘密藏进了画像里,等我收到消息赶来的时候,他已经病得说不了话了。”安娜低下头,悔恨似乎压垮了她,“父亲告诉我,在他的葬礼上,马尔斯一定会设法把你带去书房,他会让你喝下那份药剂后,带着你去见黑魔王。幸好——”

安娜哽咽得无法再说下去了,安德鲁连忙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

我抬起头,只见路易斯紧紧地抿着嘴,脸上一片苍白,从前的快乐情绪在他的眼睛里消退得一干二净。他看了我一眼后便飞速地扭过头去,不知为何,我居然从那短短的一瞥中感觉到他似乎下了某种决心。

“外祖父还说了些别的什么吗?”我不自觉地颤抖着,轻声问道。

安娜抬起眼睛,那遗传自马丁的明蓝双眼直直地望向了我。在那一刻,我仿佛透过那双饱含着痛苦的眼睛看见了马丁·弗利,他固然有偏执顽固、自私自利的一面,可到最后,我却无法忽视他的痛苦、自责与懊悔。安娜眨了眨眼睛,又有一串眼泪滑过她消瘦的脸颊:“他说——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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