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时候,他去往的国家还是属于天寒地冻的天气。
而五条悟搭上飞机那会,身上只有一件衬衫加短裤的搭配,哦,外面还罩了件外套——可惜完全抵挡不住魔法攻击呢。
好在五条家的少爷有无下限术式,顶多耗点脑力就能和寒冷say goodbay了——当然了,这意味着他得在途中摄取糖分,真是甜蜜的代价。
但后来,五条悟还是决定在当地买几件厚衣服了。
因为天下着白雪,大地和天空一片苍茫,俄罗斯街道上的建筑结上黯淡的冷色。
某一刻,他一个人拖着行李箱走在厚厚的积雪中时,看见行人的羽绒服上有大大的帽子,风吹来的时候,帽沿边上翻飞的绒羽亲吻着他们的脸。
他觉得很暖和。
至少看上去,没他在大雪天里晃着两条白花花的腿那般怪异。
虽然对于五条悟来说,这是一个可以称得上牵强的理由。
但他不在意。
在如愿买了当地特色的大衣后,五条悟将自己的衣服塞进了行李箱里。
他的行李箱不大不小,控制在中等的范围,外壳上还贴着许多卡通贴纸——有哆啦A梦,有数码宝贝,还有精灵宝可梦。
老实说,内容很杂,完全突不出重点,看久了或许还会觉得生硬——就像是被主人毫无波动乱贴一通的产物。
但这不怪他。
那个时候的五条悟,正值身高蹭蹭蹭往上长的时期。
骨骼经胳像蓬勃的树梢,不断地扩展延伸,少年的轮廓逐渐长开,连带残留的童稚也开始向未知的青涩进发。
就像一场由白昼迈向夜晚的雪,他苍茫纯洁的世界,即将染上黄昏的璀璨和华灯初上的浪漫。
就此,迎来了冷清褪去的过渡期。
曾经像神明一样的小少年,开始对很多事情感到好奇。
通常,「好奇」这个词伴随着「懵懂」。
第一步,就是随心而动的模仿。
于是,他生硬地将同龄人中幼稚的小把戏付诸行动,以致于行李箱上全是当时流行的卡通,看不出一点他自己喜欢的特色。
以此为由,十五岁的五条悟也能在俄罗斯的大雪中,身套羽绒服,踩着毛靴,整个人被包裹得圆滚滚的,呆呆地随人流一起踏进了一家表演芭蕾舞的剧院。
他就是在那里看了一场木偶主题的芭蕾舞的。
老实说,表演很精彩,值票价。
就是身边有个小鬼头吵吵闹闹,很烦。
那个小鬼头不好好看表演也就算了,还在途中越过座位来想扒他脸上的墨镜。
是的,墨镜。
就算是在灯光黯淡的剧院里看表演,他也戴着墨镜。
距离他得到人生的第一幅墨镜已经过去几年了,长开了的少年也终于能戴上那个尺寸的墨镜了。
许是对此感到稀奇,那个小鬼头才会有此举动。
但五条悟脾气实在说不上好。
对小孩子亦然。
虽然有无下限术式在,对方也碰不上他,但他就是感觉不开心。
第二个国家,五条悟去的是法国。
一说到法国,理所当然会想到埃菲尔铁塔,但他所在的国家已经有一座了,就算别人说法国的比日本的更宏伟更漂亮,他也没兴趣去比较。
相反,他到达法国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坐当地极具特点的巴士。
他特地挑选了一辆杂志上常看到的红色的——双层露天的巴士,像呼吸一样融于法国的街道。
他理所当然地爬上了露天的那一层,当时那里只有他一个人,因为外边飘着小雨,压根没有哪个傻缺想去上边淋雨。
但五条悟不觉得自己是傻缺,他甚至想学电影里的人一样,坐在露天的巴士上,高举双手,迎风欢呼。
可惜他没有,因为他那个时候脸皮还不够厚。
或许潜意识里也觉得这种行为有点傻,某种还未完全褪去的矜持在他的灵魂中挣扎,疯狂阻止他抛弃过去习惯性端着的某种傲倨去犯傻。
然后,他险些吐了。
是的,五条家的大少爷险些被法国的露天巴士晃吐了。
这致使他面色苍白,某种难以忍受的暴躁与不快袭来,他一瞬间将所有的端庄都抛到十万八千里了,摇摇晃晃地跳下车去,想打爆那辆巴士的轮胎。
第三个国家,他去了希腊看爱琴海。
其实五条悟已经看过多太次海了,日本本就是个岛国,占地面积又不大,他一年到头来随便去哪个地方都能看见一望无限的大海。
所以当他站在圣托里尼岛的沙滩上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希腊。
十五岁的五条悟踩着细沙,看着那些倚着群山而起的雪白建筑,细碎的银发飘扬。
蓝天之下,那些宛若来自深海的穹顶静谧又柔美,被温和的海风拂过。
他在傍晚时分,去光顾了圣托里尼岛的图书馆。
那座储藏知识的殿堂有一扇巨大的格子窗,黄昏的晚霞遍布天空时,窗外,夕阳像辉煌的薄纱,远处的风车悠悠地转,图书馆的桌椅都是暖橘的色调。
而置身其中的五条悟什么书都没拿来看,只是疲懒地趴在桌子上发呆。
耳边,有书页窸窸窣窣的声音,他一动不动地盯着窗外,直至入夜后暴风雨突如其来,他才离开。
之后,他先后去了很多国家,最后才决定去意大利。
到达意大利的五条悟第一感受便是,意大利人的英语真是弱爆了,简直是另一种语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