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当真什么都不记得?”
清寒的脸阴沉下来:“春柔,你真有事瞒我?快说!”
春柔尴尬道:“唉,昨晚小姐拿着一叠金票银票上了王府的屋顶,说是钱财乃身外之物,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就分给了府里众人……”
“什么?”清寒惊慌,忙从怀中掏出大师姐留下的遗物,好在血蚀残卷和抑制毒性的解药都在,玉佩也好端端地挂在身上,只是这些年攒的钱票都没了!一张不剩!
清寒昨夜大醉,在韩旻离开后,忽然起身摇摇晃晃出了舜华斋,不顾春柔阻拦飞身上了房顶喊召来王府的侍从侍女,高高兴兴地将钱财散尽,众人得此天降的重重打赏,对孟家这位小姐感恩戴德,四处传扬着她出手阔绰体谅下人的美德……
孔家如听闻后勃然大怒,骂她这是在齐王府里明目张胆地笼络人心:“论财力,我们孔家不能输给孟家!”于是,孔家如仿效清寒也在这里散财。
清寒哭笑不得,万般懊丧,对春柔道:“你呢?领过她的赏钱了没?”
春柔忙道:“没有。”
清寒急道:“那你还杵在这干什么?快去领啊!”
春柔惊讶:“啊?春柔也要去领孔小姐的打赏吗?”
清寒横眉:“她自愿散财,为何不能取?”说着凑过身去,“咳,你顺道帮我也领两张行不行……?”
数日后。天青风淡,白云卷如鳞。
大管家赵季礼沿着一条小径前往宜芸馆,替天南星寻一册书。
宜芸馆是齐王府的藏书阁,老王爷天齐在世时喜欢藏书,曾多方搜求芸草,日晒后用沙纸包裹置于书柜间,缕缕香气,久存不散,能驱除各种蠹虫,防止蛀坏书纸。
赵季礼推门而入,书墨香混着清雅草味扑面而来,沁入肺腑,身心舒泰。
天顶悄悄降下一条麻绳,忽地套住了赵季礼的脖子。
赵季礼暗叫不好,便听见一声喝令:“晨欢,快!快把老赵给我捆了!”麻绳往后轻轻一勒,迅速从赵季礼肋下穿过,将他的双臂往身后一剪,胡乱绕了六七圈,容不得他挣扎反抗,立刻被按坐在椅子上。
一张坏坏的笑脸贴近前来。
赵季礼无奈地摇头:“小祖宗,老奴这一把骨头,早晚被你们折腾散咯。”
墨竹单刀直入:“先王御赐的鱼竿,藏哪了?”
赵季礼一歪脖子一闭眼:“不知道!府里就那么点东西全让您败给光了,如今又要拿先王御赐的鱼竿做甚?这是王爷生前最喜爱的宝贝!”
“老赵啊老赵!此言差矣!父王生前最喜爱的宝贝不是小爷我吗?那些个你口中的宝贝都是身外之物!要是父王他老人家还活着,二话不说准把鱼竿给我耍了,每次有点好东西一搁你这里,就不肯大大方方地拿出来!”
“反正老奴就是不知。”
“真的不说?”
赵季礼摆出一副宁死不招的姿态:“老奴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忘了放哪!”
墨竹摩挲着下颚,慢条斯理地吩咐:“晨欢,老赵说他记性不好,我们得给他治治,你把他老人家的宝贝胡子,给我一根一根地拔下来。”
“遵命!小爷!”晨欢眼疾手快,揪住赵季礼的一根胡须。
“哎?不能动!胡子不能动!”赵季礼连忙高呼求饶,“小祖宗别拔!鱼竿放在最后一排书架前的地砖下面。”
“痛快点说出来,就不用受这等罪了!”墨竹凑过去捋妥赵季礼下巴上的宝贝胡须。
门外传来亲昵的训斥:“坏小子又让谁受了罪?”
墨竹转身看去,天南星负着手优雅地踱步进来,墨竹笑盈盈道:“大哥来了!”
天南星望见赵季礼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 “呀,我说呢!怎么赵叔替本王取本书,要花这么长的时间,原来被你困着!”
“我和老赵闹着玩罢了!你说是不是呀?”
墨竹转过头,皮笑肉不笑地瞪着赵季礼。
赵季礼叹了一声:“您说闹着玩就闹着玩吧,只是这鱼竿千万别再弄没了!”
墨竹耸肩,笑嘻嘻地给赵季礼松绑,恭敬地打揖赔不是:“委屈您老人家啦!”
赵季礼哭笑不得,从衣襟里摸出雕花紫檀木的小匣,打开匣盖取出酸枝木的胡子梳,抬手摸摸宝贝胡须,认真地梳理整齐,垂首立在一旁,颓然地叹气。
天南星哑然失笑,转对赵季礼道:“本王要外出一趟,晚膳不回来用了。”接着,他从书架上找到一册书取了下来,走出宜芸馆。
清寒打定主意要离开齐王府又担心春柔因自己受牵扯,就把她独自留在舜华斋,带了秋容和林远志出府,二人不敢懈怠,紧随在她的身边。
清寒低着头负着手,一路走一路想对策,秋容好说,她只是寻常的婢女,不会武功,可是要摆脱林远志就有些困难了,看他的身形走步都是练家子,自从被天南星提拔,他处事就更谨慎小心,就怕辜负了主人的赏识。
清寒挤在人群里“噗”地撞上一个高大的身影,她的额头不巧嗑到了对方的下巴。
一声闷哼传入清寒的耳内,她的眼皮立刻突突突地跳,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一种不祥的预感萦绕心间,她抬眼看去,瘟神的阴影从天降压,她旋即背过身去。
墨竹早已认出她来,喜道:“哟,这不是孟小姐吗?”
清寒绕开他:“公子认错人了。”为出行便捷,她改了男装,唯恐像上次被林远志这类心思细腻有眼力的人识破,今日特地选了一件高衣领的作遮掩。
天气转暖,加之心焦,她的颈脖在高衣领里闷出了粉汗。
墨竹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