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靠在榻上,顺手拿起未读完的一册书翻开。
春柔把茶盏放在盘子里悄声退出去。
秋容见春柔走出来,哂笑道:“瞧瞧,我说什么来着?”
春柔不语,将茶盘放在桌子上。
秋容提起茶壶,自斟了一杯:“与其浪费,不如我喝了。”
春柔一向和秋容话不投机,见她坐在这里还是避开些好,刚提步要走,便听见茶杯摔碎在地上,心中一惊转头见秋容双眼圆睁双手捂住小腹,俯身不停作呕。
春柔惊惶道:“秋容姐,你怎么了?”
秋容呼吸粗重,口鼻流血,脸孔瞬间变了形,喉咙里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清寒在里面先是听见茶杯摔碎的声响,接着听见春柔惊叫,从屋内赶出来看见秋容面色不对,暗暗吃了一惊:“怎么回事?”
春柔结巴:“我不知道!忽然之间就这样了?”
秋容倒在地上激喘挣扎,浑身剧烈抽搐。
清寒俯身过去查看:“她中毒了——”
春柔慌地六神无主,见清寒倒退数步,扶着桌沿一阵激喘,来不及搀扶便看见她闭了眼滑坐在地上。春柔惊恐万状地高喊起来:“快!来人啊,快来人——”
赵季礼满头冷汗,一路赶往天南星的书房:“王爷,不好了!孟小姐出事了?”
天南星伏在案上习字,见赵季礼着急忙慌,将笔掷开问:“小孟怎么了?”
赵季礼用衣袖擦去额头冷汗:“忽然就昏倒了……”
“小竹呢?”
“老奴第一个就跑修竹居,可小爷不在……”
“去请华大夫。”天南星出了书房就往舜华斋急走。
“老奴派人去请了。”赵季礼紧随其后。
“嗯。”赵季礼毕竟是齐王府的老管家,处事周全,天南星点点头,赶到舜华斋。
华庭筠很快就到了,身后跟着两名药徒,替他提诊箱。
华庭筠健步如飞,精神矍铄,毫无体态龙钟之相,全然看不出是八十多岁的老者,他头发乌黑发亮,脸上没有皱纹和老人斑,精气神比世上许多青年人都要好!他出身医药世家,幼年苦读医书药典,弱冠后挂牌行医。医术高明曾官至院判,致仕退隐后久居金溯,忙惯了,闲不住,办了一间医馆,偶尔坐堂,替人瞧病。
华庭筠恭敬地向天南星行礼:“草民华庭筠见过王爷。”
“华先生免礼,救人要紧。”
“嗯。”华庭筠来到清寒床边,观其面色,蹙眉道,“这位小姐她……”
玉漪哭丧着脸闯进来,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王爷。”玉漪跪在天南星面前,悲伤道,“求王爷做主!”
“玉漪,先起来,有什么话慢慢说。”
玉漪侍奉天南星多年,平日一向规矩端庄,忽然如此失态,着实让他大感吃惊。
玉漪不肯起,跪拜哭道:“秋容死了,审问过房里的丫头,是那个叫春柔的婢女擅自做了什么点心,秋容和孟小姐都是吃了她做的东西,出的事!玉漪和秋容情如姐妹,不能看着她枉死啊,还请王爷做主!”
天南星听闻府中婢女横死,心中颇感震惊,同时极担心清寒,转向华大夫:“华先生,孟小姐可是中毒?”
华庭筠忽被玉漪打断话,老脸有所不悦,正要继续向王爷禀告情形,墨竹带着晨欢走了进来,一见到他立刻恭敬地作揖:“见过华师父!”
华庭筠臭了脸,对天南星道:“王爷,原来这府里也就小爷不守礼数,现在怎么上上下下都不懂规矩?我一句话还没说全,就被打断了两回。”
天南星抱歉道:“是本王管教不严……”
墨竹噘起嘴道:“您老爷子这是骂我呢?”
华庭筠昂起头:“草民岂敢。”
墨竹一搭他人家的手,略紧了一紧:“小子我也很久没在您老人面前献丑了,让我来替这位孟小姐诊脉,您看看我断的准不准。”
墨竹来到清寒的床边,三根修长的手指搭在她的脉上,过了一会,他把她的手轻轻放回去,华庭筠等他看过之后,也替清寒把了脉,然后掀开她的眼皮仔细看了一看。
墨竹对天南星道:“大哥,我需与师父探讨一下。”
二话不说,拉着华庭筠,就往里屋去,关上了门。
“你有什么话不能当着王爷的面说?这里没人了快松开手吧,我的老骨头都快被你捏散了!”
“是。”墨竹放开他老人家的手,“我看华师父当年能成为宫里的院判大人,除了医道精明之外,肚脐眼里烧香——心领神会的本事也是一等一啊!”墨竹翘起大拇指,夸他懂得察言观色,只要给点暗示,马上就能明白,乖乖跟着他进里屋来。
华庭筠吹胡子瞪眼:“你想说什么?”
“师父,我过来之前去过停尸房,查看了暴毙的婢女,她的尸身没有别的伤口,确系中毒而亡,验过她所食糕点茶水都没有毒,这件事很蹊跷!”
华庭筠两只手负在背后,流露出思索的神情。
“您也给那位小姐诊过了脉,我想您一定知道,她所中之毒与那位婢女不是同一种。”
华庭筠微微颔首:“不错,我瞧了这位小姐的症状,所中奇毒不是一两日了,与那暴毙的婢女不是同一种。”华庭筠长叹,“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关起这门来说句自家话,你我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当初给你调理身子,顺道教了你点药理,而今你有事相求,为师不好博你面子,只不过此事为何要瞒着王爷呢?你们亲兄弟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师父,您就别多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