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盗财冷笑,疏忽近前。
二人剑掌交击,气劲声不绝于耳。
任少云提心吊胆地立在长草丛中,风声飒飒,草灰飞扬,劲气刮得他双颊生疼,难以睁目。
他焦急地望着清寒,只见她手中长剑幻成一道道光,从四面八方向江盗财发起猛攻,雨水清冷的气息随之席卷,江盗财的掌法如火如焰,神情肃穆,不紧不慢地化解她的迅捷无伦的攻势。
清寒容色平静,已然将生死抛却,得以将寒水剑法尽数施展……
“寒水剑法?”江盗财一怔道,“你跟夜决明什么关系?”
清寒答不上来,是主仆,是师徒,还是……
他们之间太过微妙,经历过齐王府之后,清寒只想远离夜决明,最好与他半分的关系也没有!
江盗财冷笑道:“你的寒水剑法是他教的?可惜你使剑仍与他差了一大截——你的心不够冷,不够狠,这套剑法就不能发挥到极致!”
江盗财摘掉了左手的黑色皮袖筒,清癯干瘦的脸上一双眼睛杀意顿起,掌中气劲刮起灼热漩涡,
清寒持着剑几乎站不稳,江盗财忽而腾身而起,身躯如乌云压境般覆没席卷,毒炎掌朝清寒面门劈落——
刹间,掌与掌对拼一记,似冰与火的交击,排山倒海的气势往四周冲击。
清寒和任少云被震退,跌倒在长草丛里,草浪翻飞,云破日出。
“清寒!”任少云爬过来,扶清寒起来,“你怎么样?”
“他来了……”清寒不寒而栗,脸色苍白如死,唇齿微颤,猝然喷出一口鲜血,能与江盗财周旋至此,已是拼尽全力,迟一步,这一掌落在胸口就叫当场她心脉断裂,可是来人更让她感到心慌……
来人修长的身影在黄昏黯淡天光里慢慢浮现,他眉眼如刻,肤如霜雪,深紫色的衣衫随风轻飞,银色长发高高束起瀑布般散落肩头,通体鬼魅般阴冷的气息,令近者遍体生寒。
“夜决明?”江盗财认出他,“时隔多年,我们又见面了!”
夜决明眼眸幽暗,深邃而阴鸷,唇角轻勾起:“江师兄别来无恙。”
“她是我的小徒儿,算起来是你的师侄……不知怎么,她得罪了江师兄?还请手下留情,让我将她带回谷中去……”
“休想!”江盗财冷哼了一声,“你指使这贱丫头,偷了老夫的血蚀残卷,快让她交出来!”
夜决明转向清寒。
清寒见了谷主,双膝本能地下跪,内心仍充满一丝希望,道:“谷主,我没有血蚀残卷,东西在那老贼身上,他杀了金环,我才与他动的手……”
“哦?”夜决明听见金环的死讯不为所动,淡淡地问,“这么说……血蚀残卷不在你的身上?”
“信口雌黄!”江盗财恶狠狠地啐了一口,“臭丫头,快交出来,老夫可以饶你不死!”
与此同时,爆发出一串尖锐的诡笑声,女子穿着血红色长裙,眉间一点朱砂,妖娆妩媚缓缓走过来:“小师妹,以江前辈的声望没必要撒谎,你还是老实地把血蚀残卷交出来。”她弯下腰,折起软鞭,挑起清寒的下巴,“我见你挺身护着那小子,莫非东西在他的身上?”
话音一落,夜决明和江盗财的视线聚到任少云的脸。
“萤火,你休要胡说,他与此事无关。”
清寒一否认,萤火立刻朝任少云走去。
清寒起身挡住萤火。
二人视线相交,花火四射,一触即发。
“几位前辈在这里欺负一个小姑娘,真要笑掉人的大牙了!”冷如碎玉的男声破空而来。
“什么人如此大胆?”萤火转头喝斥。
“墨竹?”清寒一颗心咚咚跳将起来,死灰的眼眸重新燃起希望。
此时,江盗财发出一声闷哼,原来他被人从背后袭击,中了一剑。
清寒寻声看去,那人的身形像是晨欢……
“臭小子,竟然暗算老夫!”江盗财勃然大怒。
“我可没说,我是什么正人君子啊!”晨欢嘻嘻一笑,“少云是我的好兄弟,我见不得你诋毁他,得罪我们修竹居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
江盗财怒喝:“好小子够胆受死!”说着一掌向前出击,晨欢举剑相迎。
夜决明见清寒护着任少云,对清寒冷冷地道:“让开。”
清寒摄定心神,道:“血蚀残卷真的不在任少云的身上。”
夜决明身形闪动,一掌袭向任少云的天灵盖。
墨竹的声音冷冷响起:“你想要的东西在我这!”说着将手中的血蚀残卷远远地抛了出去。
夜决明即刻收手,飞身掠向血蚀残卷。
韩旻持剑闪身而出,挡住了夜决明的去路。
江盗财听见血蚀残卷,也抽身过来抢夺,却被晨欢牵绊住。
青麟卫纷纷拔剑,前来助阵,众人混战,你争我夺。
萤火忽见东西意外落到憨小子任少云的手中,软鞭如灵蛇甩出,缠住清寒的脖子往前一扯。
萤火对任少云道:“小公子,快把东西交过来,不然,我马上勒死她?”
任少云道:“你敢!信不信我把这东西毁了?”
萤火冷笑:“毁了?你有什么能耐毁掉它?”
任少云心焦:“清寒!”
清寒深知火舌鞭的厉害,脸色涨得通红,只要萤火一运内力,她的项上人头会被硬生生勒断。
江盗财虽厉害,却因被晨欢偷袭,狠狠一剑正中要害,鲜血狂流不止,加上青麟卫与晨欢共战,势单力薄,往后暴退,准备溜走,道:“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