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旱的大地,空气中尘埃被冲去,雨雾纯净清新的香气令人心旷神怡。
清寒忆起与天南星在满室芸香里一起看雨的时光,不由皱眉,无限惆怅。
雨雾被风吹散,心思跟着茫乱,弹指温柔牵扯出心跳失控的吻。
“本王给你时间,等着你在这相思牌上刻下我的名字!”他的声音温柔似水,却是以不容退却的口吻,一字一句,清晰地传达。相思铃清脆的铃声不知落向何处?终究,物是人非。
清寒想起在王府的水牢里受尽折磨,她无数次说:“我要见天南星。”
这个待他温柔至极的男人,这个扬言要娶她的男人,这个要她在心上刻下名字的男人??却一次也没有再出现??
清寒咬着下唇,双眸寒意渐生。他在意的不是自己,而是她的身份??她将天南星的名字从心底拔除,她告诉自己,去在意在意你的人。
坞钥醒来之后,清寒分了一半的小金果给她。
二人在洞穴歇息了一夜,参照着地图继续赶路。
夜幕降临,两人围坐在枯枝堆边,仿佛时光倒转回前几日。
坞钥点燃篝火,拍净手上灰尘,笑道:“别的我不会,放火是最拿手的!”
清寒抿起唇角:“可惜没有肉烤来吃,一路上半条沙蛇也未曾见到??”
坞钥蹙眉,凝视着清寒:“我没留给你地图,你是怎么走到这里的?”
清寒指着天空中的星星:“荒漠,沙丘,这些地方的地形容易随着风沙改变,拿到地图后,我就开始记背标记,牢牢烙在心上,待夜里出现星星,就靠它们辨别方位。”
坞钥流露出敬佩的神色:“你的记性真好,难怪谷主器重你。”她拿出果子咀嚼着又道,“那你吃什么?我可是连干粮都没留给你啊?”
清寒从怀中取出鸦羽,眼中流露出无限欣喜:“是它救了我。”
坞钥轻轻挑眉,显是不信:“乌鸦毛?”
清寒淡淡道:“我没有骗你??”
坞钥撇嘴:“既然你没诓我,那你说说,这根乌鸦毛是怎么救了你?”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清寒就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坞钥。
坞钥饶有兴致:“找到小野林之前,你吃什么?”
清寒耸肩:“我什么都吃啊。”
坞钥刚咬了一口果子,惊地一噎,拍着胸口咳嗽道:“什么都吃?”
“虽然这里食物匮乏,但还是有东西可以吃。”清寒如数家珍,“蝎子、蜥蜴、沙蛇??”说着说着,一脸认真地看向坞钥,“还有你。”
坞钥的身子轻轻一颤,脸色铁青:“你离我远点!”赶忙往旁边挪了一挪,真怕清寒会将她生吞活剥,烤熟了祭五脏庙,“我就说你这人不好相与,笑也不喜笑,说话还这么刻薄,不如让我早点去死!”
清寒扑哧一笑:“胆小鬼!”
坞钥定了定神,微微扬眉:“我承认!我就是胆小鬼,看来你的块玉佩是不想要啦!”
清寒笑意忽敛,目光紧盯着坞钥手中的玉佩:“快把我的东西还回来。”
坞钥笑道:“喔唷,生气啦?你老绷着脸我害怕?摔岁了怎么办?笑一笑嘛,天又不会塌,你笑起来挺好看,我是个男人,保准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清寒双颊飞红嗔道:“胡说什么!”
坞钥瞧出端倪凑前来:“你的脸怎么红了?真的在想男人啊?萤火她们说的是真的?”旋即感叹道,“怪不得谷主囚你??”
清寒为阻止坞钥继续刨根问底,往后仰面躺在地上,双手垫在脑后,看着天上繁星,换了话题:“等活着走出这里,你有什么打算?”
坞钥学着清寒的样子,惬意地躺下来,将视线投向璀璨的星河,若有所思地叹气:“唉,我也不知道,谷外的世界,我都是从死囚口中探听来,一直以来就着急离开,心里想着,离开那里,去外面做什么都好啊!你呢?你常常在外面游走,外面的世界可不可怕?”
清寒缓缓道:“外面不可怕,地狱谷也不可怕,这些年,我感觉孤独是最可怕的??”
坞钥一怔,不自觉地点一点头。
清寒的双眸映出夜空中闪烁繁星:“离开这里,我想去修竹居找一位朋友。”
坞钥感到震惊:“我们地狱谷出来的人也会有朋友?”
清寒侧头看她:“我和你难道不是朋友吗?如果不是,那是什么?”
坞钥一时间无言以对,自小一起长大,同出一个师门,不是朋友,能是什么?
许久,坞钥问道:“修竹居是什么地方?”
清寒神秘地笑笑:“修竹居有天不怕地不怕的瘟神,有比我还不爱笑不爱说话的活阎王,嗯,有糊涂却温柔的胆小鬼,有喜欢用王八壳给人算命的神棍,还有??”
坞钥白了她一眼:“我是没出过谷,不过你说的都是戏文里的吧?这些我还是知道的!他们是不是跟你宝贝的乌鸦毛一样,是你用来诓骗我的?”顿了一顿,“喂,要是真有这么地方这么些人,你得好好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发现那里的?”
清寒不答反道:“玉佩先还我,就告诉你。”
坞钥撅起嘴道:“还?到了我手里的东西,自然就是我的了??”话音未落,便见清寒翻身一掌袭来,坞钥闪电般抽身逃开,笑着喊道,“来啊!早听说你的寒水剑法厉害,也让我领教一下!”
“如你所愿!”清寒扯起唇角一笑,撮指成剑朝坞钥攻去。
深夜荒漠寒冷,二人玩兴大发。
你追我逃,你攻我守,酣斗中取暖。
清寒一脚踏在软沙上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