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斋。
百草斋里没燃炭火,屋子里黑漆漆冷冰冰,清寒点亮灯,慢慢有了一丝暖意,她烧了一壶水,从药柜里拿消肿的药酒和棉纱布,正打算自己上药,门忽然开了,春柔急急进来:“姑娘——”
清寒忙悄悄将药物放下,把手缩在袖子里迎去:“咦?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为了除夕宴,这两日要赶着做事么?”
春柔一脸焦急:“府里传疯了,说姑娘引王爷出府遇到刺客,害王爷受了重伤??”
清寒淡淡一笑:“想不到消息走得这么快,真应了那一句古话‘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春柔愁容满面:“我很担心!姑娘你有没有受伤?”
清寒轻描淡写:“我安然无恙,你看,我从小走南闯北,什么风浪没见过。”
“我看看!”春柔想拉清寒近前查看,恰握住她受伤的手腕。
清寒被春柔轻轻一握,抓到肿胀处疼痛钻心苦不堪言,不由眉头轻皱。
春柔迅速揭开她的衣袖,惊呼道:“还说没事,伤成这样,雪上加霜,你、你还撒谎说没事!”
清寒尴尬道:“只是小伤罢了,不要紧,敷点药就好了。”
春柔流泪:“嘴硬,我看着都觉得疼??药呢?我帮你敷药!”
春柔扶着清寒去床边坐下,从桌上取来药酒和棉纱布,替她擦药疗伤。
素白的棉纱一层层包裹住受伤的手腕,春柔万般小心,动作轻柔,就怕疼着她。
清寒微笑地看着春柔秀气的侧脸:“谢谢啊。”
春柔横了清寒一眼:“你我之间还说谢?唉??你就是好强的性子,受了伤也一声不吭。”推心置腹道,“你也当我是姐妹,虽然我微不足道,至少能听你诉衷肠,好过你一个人把什么都藏心里,姑娘,你这样迟早会憋出病来!”
清寒扑哧笑开:“是,我的春柔好姐姐,我以后不敢了,有苦有难一定来麻烦你!”
春柔破涕为笑:“这样多好。”
冰冷的屋内,多了一人的笑声,涌起一阵暖意。
春柔道:“这两日府里上下都在忙过年的事,我怕抽不开身照顾你,要不跟小爷说说?”
清寒慌忙阻拦:“别告诉他!华老的事已让他心情低落,他回府后得知他的兄长负伤,指不定要发多大的脾气,我这等小伤就别给他多添烦忧了!”
春柔道:“今晚我不走,留下来照顾你,这几日,我抽了空就来,洗衣叠被烧水你什么也别动手。都留着,等我来。”接着补了一句,“不准说不,不准跟我见外!”
清寒笑道:“是。”
春柔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清寒笑道:“很晚了,你忙了一天困了,早些休息。”
春柔道:“嗯,我这就打水洗漱睡了。”
清寒找了一套寝衣给她。
春柔打水洗脸,拿了一个小罐子出来。
清寒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春柔道:“采芝斋的玉容膏,可贵了,我花了不少钱托人买的,说是每天入睡前涂抹一点,肌肤雪白细嫩吹弹可破,你要不要试试?”
清寒见她说的有模有样,哂笑道:“有这么神奇?这些商人就喜欢夸大其词,什么玉容膏都是无功无过,骗你们钱的!”
春柔深信不疑:“怎么会?一分钱一分货,卖这么贵,没道理没有用?而且闻着清香怡人,涂抹后也很滋润,不信你试试看?”
清寒接过小罐子,在鼻子下面嗅了一下,香气调得不坏,清幽淡雅,使人心生愉悦,她还给春柔道:“我不用。你以前也不用这些,什么时候开始描眉施粉,入睡还这么讲究?”
春柔双颊绯红:“女孩子不都热衷这些么??”
清寒笑得别有意味:“不是这么简单吧?女为悦己者容,老实招供,你是不是有意中人了?”
春柔羞涩道:“八字还没一撇呢!”
清寒不满道:“叫我有事要坦诚相告,你倒好反而瞒着我是吧?”
春柔狡辩道:“你向来不喜欢管闲事的??你到底喜欢谁?”
清寒道:“你的事都是大事,怎么会是闲事呢!”
春柔只得承认,捂住滚烫的面颊,轻声笑:“好吧,是任公子。”
清寒若有所思:“任公子?任少云?难怪近来少云有事没事都往王府跑??”
春柔羞得满面通红:“我不同你说了,明天我还要早起做事!”她揭开被子钻了进去,把头别向一边。
清寒淡淡笑道:“我又没说这样不好,少云人不错,体贴,心细,也仗义。”
春柔转过头来:“你也觉得他人不错!”
清寒点头笑道:“你们很般配,都是温柔的小羊。”
春柔咯咯笑起来:“任公子很温柔,也很聪明,他的手比我的巧,我只会绣花缝缝补补,他就不同了,机关巧器,无所不通。”春柔从怀中摸出一支木簪,“你看,他送的。”
清寒故意道:“少云小气啊,金溯首富之子,从小到大攒了不少金银珠翠,就送你一根小木枝?”
春柔努嘴:“不是小木枝!是木雕的发簪,他亲手打磨的,在我眼里比金银珠翠珍贵多了!”
清寒笑起来:“你还挺维护他!”
春柔这才明白清寒故意逗弄,跟着笑起来,拉清寒并枕躺下:“不说我了,还是说说你吧?”
清寒奇道:“说我?我有什么事可说的?”
春柔道:“说说你和小爷?之前你受了很重的伤,你的衣食汤药,他都考虑的很周到??”
“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