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宝渔估计得没错,李美凤刚办完手续,和林宝渔提着行李,就要离开的时候,病房门打开了,进来一个皮肤白净,气质温润,身穿白色的确良衬衫和黑色西装裤的年轻男人。
李美凤看见他,眼睛一亮,继而眼神就开始发飘,但最很快就亲昵地招呼道:“伟杰,你咋来了?是来看宝渔的吧。”
这就是原主的未婚夫了,林宝渔打量了一番,长得还挺人模狗样的,不过就是看她的表情愤怒又嫌弃,像她是什么脏东西一般,她皱了皱眉头,这人九成九是知道她被人救的过程了。
果不其然,王伟杰面带愤怒地开始质问:“宝渔,听说你被其他男人又亲又摸,是不是真的?”
“放屁,宝渔是被我们大队的地主婆给救的,哪里有什么男人,是谁说的,老娘去撕了他的嘴。”
李美凤眉毛一竖,开始怒骂起来,矢口否认林宝渔被陌生男人救了的事。
可她闺女很快就打了她的脸,林宝渔很是“老实”地说了实话,“我是被一个解放军同志给救了,还被做了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
话音刚落就被李美凤掐了胳膊一下,她疼得抽了口凉气,这亲娘吗?下手还真是狠。
“纸终究包不住火,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况且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都是正常的救人手段而已,有什么不能说的。”
李美凤快要气死了,小闺女平时看着机灵,咋今儿脑袋就不灵光呢,是瞒不了一世,就瞒到她和王伟杰结了婚,生米煮成熟饭啊。
现在说出来,这门好婚事可就要黄了,真要退了婚,林家的脸丟光了,小闺女也再也找不到王伟杰这么好的对象。
可王伟杰在这儿,她不能跟小闺女掰开揉碎地讲,她只能尽可能地挽救,她抹了抹眼泪,朝着王伟杰哭诉道:“伟杰,宝渔苦啊,她这次是被人害了,让人推水里的,她也不想被陌生男人救啊,你和宝渔好了两年,你应该了解她,她不是不安分的人,你可不能不要她,要不然让她咋活啊。”
一番哭诉让在场的两个人均冷了脸,林宝渔暗恨,这是亲娘吗,这么贬低自己闺女,离开了王伟杰,她怎么就不能活了。
王伟杰也冷了脸,李美凤这是打算赖上他了?但她打错了算盘,而这婚他必须退,“我们王家在公社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我的妻子不要求家世多好,但必须清清白白,宝渔很好,我也很喜欢她,但是我不能接受我的妻子被其他男人碰过。”
“大清早就亡了,你作为新时代的青年,竟然还拿封建社会那套迫害女性,就是你不退婚,我还要退婚呢。”
林宝渔嗤笑一声,她还没有嫌弃他长得像白斩鸡呢,而且未婚妻掉水里了,他不心疼,竟然还要退婚,狗男人不要她,她还不要他呢。
“嘶!”
结果她是说爽快了,李美凤又使劲儿掐了她一下,她抽了口凉气,桃花眼泪汪汪地看着她,“我的胳膊上的肉都快被你拧掉了,我到底是不是你亲闺女?”
李美凤冷哼一声,“我倒是宁愿你不是。”
以前小闺女多省心,现在她就多闹心。
王伟杰不管母女俩的官司,他一脸被雷劈了一样的表情看着林宝渔,痛心地质问道:“宝渔,你怎么能说出这么不自尊自爱的话?”
林宝渔反问:“不过就是被人救了,救的手法有些特殊而已,我怎么就不自尊自爱了?”
王伟杰见她失去了清白还不认错,气道:“林宝渔,你怎么变得这么不知道廉耻?”
“王伟杰,你这个新时代受过教育的青年,怎么如此老旧古板?”
林宝渔反手也给王伟杰扣了顶帽子,跟谁没长嘴不会似的。
王伟杰记忆里温柔似水的姑娘瞬间塌房了,他闭了闭眼睛,再次沉痛地开口道:“我们退婚吧。”
“好啊!”
林宝渔答应得很爽快,一点也不拖泥带水,李美凤急得又要掐她,她躲开了,她吃了两次亏,可不会再吃第三次。
李美凤没有掐到人,气地瞪了闺女一眼,又看向王伟杰,“伟杰啊,你别听宝渔胡说,你和宝渔好了两年,感情一直很好,怎么能说退婚就退婚呢?”
王伟杰真心喜欢过林宝渔,他也舍不得退婚,但他不想自己头上帽子变绿,更不想自己家被人嘲笑,“婶子,其他的我能接受,就唯独失了清白这点,我和我的家人真的没办法接受,这婚必须退!”
他的态度让李美凤急得直拍大腿,“不能退婚啊,退了婚,林家就要被人笑话死了。”
王伟杰说完正事就要离开,不过转身之际,余光看到了林宝渔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心里一软,关心地问了句,“宝渔,你身体还好吗?”
回答他的是林宝渔的嗤笑,“你都要退婚了,竟然还关心未婚妻,黏黏糊糊的,一点也没有爷们样儿。”
王伟杰立刻脸黑如墨,他就不该心软关心林宝渔,掉了一次水,她再也不是他记忆里那个温柔似水,知书达礼的女孩儿了,现在的她不知廉耻,伶牙俐齿可恶得很,他转身就走。
“等等。”
林宝渔叫住了他,王伟杰停住脚步,莫非林宝渔这是后悔了,想要哀求他不要退婚?
他心里得意,他就知道林宝渔不会轻易罢手,他的条件在全公社可是拔尖得好,退了婚,林家穷,林宝渔又坏了名声,再找对象只能往低了找,比如二婚头,或者就是老光棍,要不然就是家里穷得叮当响的人。
他转过身摆好架势,等林宝渔哀求他,谁知道林宝渔只是问他:“你能这么快知道我掉水里的事,又知道我被救的经过,肯定有人给你通风报信了,那个人是谁?”
王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