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又浮现出一点疑惑的神色,而后点点头。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很矫情,问的些都是什么年代的陈词滥调,于是一巴掌拍在他肩膀。
“行,从今往后,我伍音就认下你这个弟弟了,有我一口肉吃,绝少不了你一口汤喝。”
伍六七脸色不变,伸手推开自己的帽子,说:“李系不还要和挪拜个把子?”
我抿嘴笑了一下,玩笑道:“你要是想也不是不可以,晚上回家我可以先去买一柱香,再请一尊关老爷像。”
他嘴角的肌肉微微动了动,眼睛还是很凉。他说:“不用哩,李的诚意第感动天。”
“那你叫我声姐听听。”
“阿姐。”
把J的发音发成G,这声阿姐,叫的像阿给。
我脑里又涌起一些莫名其妙的情绪和想法,浅薄又轻盈,还有一点奇惆。
已经很久没有人叫我姐姐了。
我说:“先去吧,晚上回去一起吃饭。”
他说:“好。”
我出生后不久,母亲又怀孕了,那几年她的单位严抓风纪,她没能打胎,十个月后生了我弟弟,比我小一岁零四个月。
弟弟单名一个蕾字,取自宋末仇远“馨香逆人鼻,蓓蕾藏圣胎”一句。
他和我非常要好。
可他长到十八岁,突然自杀了。
于我而言,这其中的情感太过复杂,是我离开故土,患上头疼病的元凶,我说不清楚,也不愿说清楚。
所以呀,自我见过这个躺倒在楼梯上的少年,就特别希望每天都能见见他。
虽然最初他冷巴巴的,一点和我弟弟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