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响了,我看向云暮老师:“我先去开门”。
我:“简川?”
简川也一脸疑惑:“邱天小姐姐,你怎么……?”
简川看到云暮,瞬间就明白了,用手示意自己立马闭嘴:“哦,我懂得的”!
云暮看着简川:“去买早餐来”。
简川:“哥,我6点的飞机,你知道我几点起床的吗?你还让我去”?
然后又走向云暮,耷拉在云暮肩膀上:“你去吧,啊?”
云暮无奈:“好,我去”
云暮走到门口,突然又回来拉着我(云暮心想不能让邱天与简川一起待着):“算了,我们一起吧”。
我:“额,云暮老师,刚刚不是告诉你外面有人在蹲你”?
云暮:“没事儿”。
然后半推半搂着我往电梯方向走去。
其实,我们俩从电梯走出来的时候,我似乎感觉有人跟着我们俩,但环视四周,又没看到确实可疑的人,我想可能是我太敏感了。
我们回来后,外婆就醒了,不知怎的,外婆今天格外的清朗,分得清所有人,想得起所有事情。
外婆强烈的让云暮妈妈给她买一个草莓味“可爱多”。
外婆:“小川,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这次回来没带女朋友回来呢”?
简川故意笑着说:“奶奶,等哥和嫂子婚礼时,我带回来,绝对惊艳四座”。
外婆拉着我的手,把云暮老师的手也抓过来,搭在她的手心:“小暮,那你要抓紧了,你是哥哥,从小到大都是弟弟的榜样,自然这事儿,也是”。
云暮看着外婆,眼眶红红的折射出更多的是笑意和珍惜:“外婆,这是自然,我和天天很快了”。
外婆看着我,紧紧盯着我的小腹,然后眉开眼笑:“是,上次就告诉我,要生个可爱的娃娃来和我一起玩了,但是现在我是影儿都没看到”。
简川坐下搂着外婆:“奶奶,你想要有影儿,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你看我哥,各方面都很优秀……哈哈哈。”
不过,云暮妈妈和舅舅、舅妈来时,外婆就开始撒娇,闹腾着,说趁大家都在,想去看看外公。
舅舅:“妈,我可是听医生说了,你今天不乖啊。”
外婆笑着:“那我也想与几个孩子一起玩一起闹,这好不容易的嘞,唯一一次不是春节也能那么齐整”。
简云(云暮妈妈):“妈,你就别闹了,医生说你必须休息了。”
外婆真的特别会撒娇,把全家人拿捏得恰到好处。
舅妈看了看舅舅:“算了吧,随她吧,孩子们都在,就听她的吧……”
其实,最懂外婆,最宠外婆的人还是非舅妈莫属。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外婆已经缠绵病榻已久,当我见到外婆时明显感觉到她已气若游丝,只是我们都在的那天,她却说了很多话一直笑容满面,所以我以为已经好多了。
听舅妈说,其实外婆清醒的时候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所以只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她不想最后的日子,全家人都守在医院。
后来舅妈告诉我,外婆这一辈子,爱家里所有人,唯独恨外公,怨外公,恨他怨他丢下她一个人,所以外公走后的这些年间,她始终一次都没有去墓园看过外公。
记得,那天在墓地,外婆讲,她做了一个梦。
外婆虽是讲给我们听,但更似是来和外公和解的。
外婆和外公说到:“在梦里,我和你一同在弄堂里散步,那是你刚来上海的时候,我们才见过三次,你就总来楼下等我。你总是拿着一把我喜欢的紫菀,你话特别特别多,都是你一直说,而我则是笑着看着你,就这样走着,我们走到了不知什么地方,又似乎是在杨浦公园,太阳已经只剩最后一点斜影,黄昏薄幕,可你却不见了,我环顾四处,还是不见你的影踪。我唤你,没人应,瞬间黑夜侵袭,四下真的只我一人了,你还是没有来接我走,我记得你说过,如果走丢了,那最好是别乱跑,因为你会原地返回,所以我真的再也一步都没有挪动,像是木头人,但幸运的是,我能喊出声音,我大声呼喊,连名带姓地喊你,喊声落在整个杨浦公园及泛舟的船上,终于,好像微光中你划船而来,可你仍然只是自顾自地划着,听不到我的声音,也看不见我,我沿着你的方向走去,但你下船后却径直朝着出口走了。我想可能是你先回家了,那我也得回家呀,不然你回家见不到我,你又该着急,又该四处奔走寻找我了,当我正着急时,天空好像故意似的下起了雨,一辆又一辆的黄包车从我身边穿过,终于,我见到一人拉着一辆空的车,我赶忙说,你送我一程吧,他倒也停了车,问我去哪儿,可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要去哪,惶急中忽然想起‘简意泽’这个名字,嗯,师傅去新昌路口东望大光明电影院,我记得和你约好了要去看电影的”。
云暮看着有风,就给外婆披上了外套。
外婆,似是抚摸着口袋,自言自语到:“是呀,一直都是你让我站在原地,那这次我来找你吧”。
不一会儿,外婆便从衣服的口袋里面掏出一张与外公的合影,照片里,两人大抵就二十七八岁那样,外婆手里真的拿着一把不大不小的紫菀,虽然是黑白的色调,看不出什么颜色,但照片里的男人那么英俊帅气,女人也那样明艳动人。
外婆说“小暮把外公的照片换成这张吧”。
我们所有人都凑过云暮那边去,去看那张照片,外婆坐上了轮椅,静静地看着我们,此刻,似乎她的对外公的恨和怨都被风吹散,只有笑意,许是被风传到了外公的耳朵里,所以这一次外公好像真的来接她了。
我们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