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嘉平此去的目的还真被顾云舟说准了,苏逸的话她一直牢记,深思熟虑的结果是想着在他临行前再见一见他,就像送他赶考时再陪他一段路,至于其它的她也无能为力,她不敢赌,没勇气拿自己的名声赌。
进了初夏夜就短了,之前过了卯时天不能亮得彻底,现在刚到卯时窗纸就能透光,感受到亮意吴嘉平立马起身睁开了发涩的双眼,又伸出手拍拍自己的脸颊彻底赶走睡意 。
昨日被提醒过的伊乐没一会就推开了房门,即使哈欠连天手里依旧稳当的端着水盆,放下手里的东西轻车熟路地去给吴嘉平拿今日要穿的衣物。
穿好衣衫的吴嘉平端坐在铜镜前,和伊乐一切探讨今日佩戴的首饰,简单的比试伊乐突然兴奋起来:
“夫人你瞧,这身黛色衣衫与这个紫玉金钗很是相配,伊乐这就给您戴上。”
金钗到头上的那一刻吴嘉平犹豫起来:“会不会过于繁华了,我貌似撑不起来这一身……”
伊乐紧急打消吴嘉平的念头:“怎么会呢,夫人的穿衣打扮一直都很素净,伊乐在顾家待了这么些年就没见过不喜繁美的人,看惯了夫人平常的打扮,如今这么一穿直让人移不开眼。”
“果真如你所说?”吴嘉平听到夸赞自然高兴
“伊乐对夫人从不说假话。”
接下来就是胭脂水粉的过程,精细的捣鼓后时辰快要接近卯时的尾声。
吴嘉平伸着手指算着时辰,按照状元返京的黄道吉日是巳时六刻,算来算去猛地回神,再不走就有晚了。
“早膳不能不吃,到了街上就随便打发一下,到了郊外也不用对我寸步不离,我有些要紧事……”
吴嘉平只顾着对伊乐的叮嘱,本着门外无杂物开了门就直接冲了出来,却不想撞到了人。
“你在这杵着干什么?”吴嘉平捂着惊吓后的胸口一脸埋怨,想不明白顾云舟又想干些什么在门口站着如门神。
顾云舟当然是有意的,否则谁会早起这么久,眼睁睁看着吴嘉平撞到自己却没有提现,他就想看端庄自持的她出丑,虽然这钟低级的恶趣味他也没觉得有意思。
“别误会,我只是单纯的想陪你回趟娘家。”顾云舟怎么做到把请求说得理所当然。
“不用。”
“别呀,我这不是怕你累到你还给你备了辆马车,再说了让你单独一个人去我也不放心,万一你在岳父岳母面前说几句对我不利的话……”
顾云舟说着还上了手,在吴嘉平警告的目光下勾住她的下巴。
吴嘉平一把拨开他的手拂去他碰过的地方,越过他向前走一脸不情愿:
“随你的便,不过你既然备了马车,那买礼的费用不如也一起包了,这样才能好好孝敬你的岳父岳母。”
“那是自然,银子管够。”
……
马车内的气氛微妙,相立而坐的两人中间隔的不是距离,是鸿沟,入了郊区车厢一起跟着摇晃。
吴嘉平坐得笔直控制不由自主的倾斜,不管是侧头还是低头都坚决不朝顾云舟的方向看一下,只因她感受到一股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目光。
直勾勾的眼神非顾云舟莫属,或者说他是盯着一个地方发起了呆,让他呆滞的原由有许多,早起的乏力,无聊的路途,不同往日的吴嘉平和对此去目的的忐忑。
一愣神想的更广,盯着她看想的确实她:
难得见吴嘉平这等打扮,一个乡人能有她这种姿色确实难得,就是那性子执拗,不讨人怜爱。
再瞧那日状元万般不舍模样,还真让人误以为她贤良淑德招人惦念,果真那样也不见她追问前几日我的烦心事再多加安慰,话说她就应当关心我才对。
“你……”单字的尾音被顾云舟拉得老长,犹豫下还是没说出后面的“不问问我几日前我为何忧愁”。
“何事?”
“没,吴家快到了。”他瞎说一通,为了说得如真说还掀起车帘指了一下,天助他也,马车一个拐弯吴家庭院入了视线。
因是辰时,他们俩推开门时吴父正哼哧哼哧得劈柴,吴母打了一盆井水站在院里就地洗漱,那一瞬间四双眼睛对视,蕴含的感情各不相同。
吴母把脸盆移到一边,汗巾擦脸略显急促,走到在门旁劈柴的吴父身边时使了个眼色让他收起刀斧:
“嘉平云舟你们来还不提前知会一声,这准备都没有……”
“无事的岳母,几日前我就听嘉平说您对我多有挂念,今日来是我的意思,知道你二老怕叨扰就没排阵仗,不过礼数该有还得有。”
顾云舟说完跟来的两三个家仆像提前排练好的似的卡着时间把大包小包的贵礼搬了进来,对外趾高气扬的他对自己人简直是良人典范。
吴嘉平转头看他一眼,疑惑自己何时说过挂念的事,真是胡诌。
吴父拍掉手上沾到的木屑,笑容淳朴地一个劲把他俩往屋里请:“你们呐真是客气了,在外面一直站着成什么样,来进屋歇歇。”
吴母应和着说道:“对对对快进屋,我熬的米粥快好了,想必你们还未吃饭,云舟你要是不嫌弃我跟你们俩盛去。”
吴嘉平面对自己的父母不搞话里有话那一套,直当说了出来:“不必了,我和云舟来时在街上吃了一些,你们进屋先聊,我暂去苏伯家里一趟。
“没事去吧,你也应跟他们一家人叙叙旧。”得到首肯吴嘉平没有多逗留,吴母无心感慨:
“嘉平那丫头自小就和苏逸要好,苏逸这一回京指不定什么时候还能见一次,是该说些体己的话……”
说到一半意识到说了不恰当的话,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