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芙蓉扯了扯嘴角,看他那怡然自得的样子,还真以为此事与他无关了。
她用头点了点湘王,对萧晨道:“捉奸捉双,你不把那奸夫一起带走吗?”
躺在树上的人这时才终于抬了抬眼皮,懒懒看向她,嘴角微微一勾。
玉芙蓉与他对视了一会儿,终究还是败下阵来,讪讪转过了头。
毕竟,她管人叫了一声“奸夫”。
“你倒是提醒了我,这会儿快被你个小蹄子气懵了,你,你,你们两个,把他给我从树上拉下来!”
萧晨一声令下,另外两个壮汉蓄势待发,玉芙蓉看着不由心下一笑。
准备的真仔细,连押送一个人需要两个壮汉都算过了。
“不用了,我自己走。”
湘王兀自从树上跳下来,潇洒地将手中的酒坛子扔到了背后。
他这一连串动作如行云流水,加上他落地后长身玉立更显俊美容颜,不仅使得萧晨和她身后一众小姐暗暗出神,就连上前押送他的两名壮汉脚步也忽然变得散漫起来。
“还说你们是清白的,你看看这人,穿的什么衣服!”
萧晨看着湘王,阴阳怪气道。
玉芙蓉微微一愣,这才认真朝湘王看去,他身着一袭浅绿沙衣,挺秀身姿若隐若现,中裤挽到了膝盖之上,小腿在纱帘之下一览无余。
“身材不错”,玉芙蓉心道。
湘王向来便是如此打扮,以至于玉芙蓉一开始都没有察觉出异样。
而今众目睽睽之下,幽僻梨花树上,孤男寡女手握酒杯,男子又作如此打扮,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玉芙蓉心中暗暗后悔,若是她揍完黄大昌后径自离去,无视花花公子之邀,也不至于被这萧晨抓到把柄坏了金雁的名声。
唉!
悔之晚矣。
萧晨仗势欺人,县衙之人怕是也不敢得罪她,为今之计,只有紧紧抱着湘王大腿了……
“看什么看,没见过男人啊?”
湘王斜睨向萧晨,理直气壮地道。
萧晨被他这句话激得恼羞成怒,瞬间移开眼吼道:“不知羞耻!快把这对奸夫□□给我带走!”
*
路上,玉芙蓉几次瞥向不远处的湘王,他虽被人押着,却走出了几分云淡风轻风度翩翩的意味来,好似身后押着他两个壮汉是随从,正在全力护送主子游山玩水。
玉芙蓉暗暗羡慕,有底牌的人就是可以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任尔东西南北风。
不像她,还得想各种办法才能保全自己。
走了一阵,玉芙蓉试图拽着两个壮汉,慢下脚步扭着身子凑近湘王:“公子,你别生我的气啊。”
湘王白了她一眼,继续云淡风轻地漫步赏花。
“不许说话!”
押着她的壮汉大声喝道,萧晨听到动静转过头,就看到金雁拽着两个壮汉使劲往绿衣男子身边凑,她扯了扯嘴角,阴阳怪气道:“呦,还真是情深义重啊,四个衙役都分不开你们!”
玉芙蓉歪了歪嘴,不想跟她多费口舌,没想到萧晨很快又道:“无妨,你们不用阻挡,让这对奸夫□□再卿卿我我一会儿吧!”
玉芙蓉:“……”
这可真是歪打正着啊,她下意识摆出了笑脸:“多谢萧小姐!”
湘王:“……”
萧晨:“……”
“还说你们没有干啥,谁信呢!”
玉芙蓉此时也顾不得别人的嘴和眼光了,只要能凑到湘王身边就行,名声什么的都不重要,抱大腿,抱大腿……
“嘿嘿……公子,您一看就是个好人,长得好看又面善,而且您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这风度,这气派……”
她马屁还没拍完,就听对方淡淡道:“过奖了,我只是个奸夫。”
玉芙蓉:“……”
怔愣了几息,她又讪讪跟了上去:“公子见谅,我家中还有年迈的父亲和多病的母亲,我一个弱女子,实在没有能力与人抗衡,万不得已才将公子拉下水……”
玉芙蓉悄悄观察了一下湘王的脸色,见他并无不悦,继续道:“公子气度非凡,想必能帮我度过此劫,还望公子看在我是被人陷害的份上,看在我陪公子喝过一场酒的份上,帮帮我。”
“我一介奸夫,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怕是没有能力帮你。”
湘王转头看向她,不无遗憾地道。
玉芙蓉:“……”
堂堂一个亲王,说这种话不脸红吗?
她努力压下想白他一眼的冲动,勉强抿了个笑,激他道:“先把你当成奸夫的不是我,是萧晨,诺,就是刚刚叫你小倌,现在走在最前面的那位小姐。看看,你如此惊才风逸、风流潇洒之人,被人称作小倌,难道不是奇耻大辱吗?是可忍孰不可忍!如果我是你,我就要大声告诉她,我不是小倌,我也是有骨气的!”
湘王转过头,像是见了鬼一样看着她,押着他们的四个壮汉也露出了同样的表情,在他们眼里,湘王就是小倌。
“谁告诉你我不是小倌的?”
玉芙蓉:“……”
你说得对,要不是我认识你,我也觉得你就是个小倌!
奇了怪了,叫他一句奸夫他就百般记仇,萧晨左一句小倌右一句小倌,他居然还能乖乖就范被萧晨押着走,难道小倌不比奸夫更具侮辱性吗?
哦,不对,二者彼此彼此吧,那他应该也会对萧晨发火才对吧?
玉芙蓉闷闷不乐地跟在后面,直到进了公堂,她才整了整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