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母妃曾告诉我,出了皇宫就是江湖,我深信不疑,如今去过了夜都城,我才明白,如果出了皇宫就是江湖,那么夜都城就是江湖的第一站。”
梅品崖:“哦?”
太子:“夜都城幅员辽阔,有非常富裕的地方,又有非常贫瘠的地方,贫富分化极其严重,圣贤有言,不患寡而患不均……官场之中有许多是家族世袭,做起国家公事来,难免藏污纳垢,不够透明,惹人非议……”
梅品崖:“殿下的意思是?”
太子:“我觉得,一个国家,疆土只是框架,大川大河也只是陪衬,主要还得看生活其中的黎民百姓,看他们的所思所想所望,一个有世袭官员组成的国家,只是在权利和金钱之上起舞的闹剧,没有活力,只有深入平常百姓家,才是烟火人家。”
太子的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她越讲越热血沸腾,脸颊红扑扑的,意气风发的样子惹人欢喜。
她注视着梅品崖,情不自禁地捧起他的两只手,一脸深情地望着他,深情并不予他,他却没有丝毫反感,梅品崖听到她认真地道:“阿梅,我有一个计划。”
“什么计划?”梅品崖笑着道。
不管你有什么想法,我都支持你。他心道。
他这八年来,一直在萱华娘娘的安排下,学习轻功,学习练毒,学习毒针暗器“夜行针”,终于,功夫小成。
这功夫不好学,功夫难,成效慢,得反复琢磨,还容易走火入魔。
期间,他还要装成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优伶,跟着太子出席各种大型宴会,供人参观,受人暗伤,还不能当场反手。
这是他该着的,自愿进了宫,就要听主子差遣,要不然死的更面目全非、尸骨无存。
明枪不防便不防,因为总有逃不掉的罪魁祸首,可以得罪。
然而,对于暗箭,为了活命,他总还是得该出手时就出手的,但是,一旦出手,就极容易得罪人,在宫里得罪了人,遭了报复,那真的就是“不用多说”的该死了。
对此,梅品崖也没有什么不满。
两头讨不着活头的选择,他看开了,真到了一记暗箭冲着他的后心飞过来生死攸关的时候,那他直接脸着地,瘫平,死了得了。
最起码,自己平时有反抗过,就不算白活。
但,不管他怎么莫名其妙得罪了人,每次他四下皆空地等着报应不爽时,却总是没能得偿所愿。
那些理当降临在他身上的灾祸,都凭空消失了。
最不会专门偷偷摸摸要他死的人,是一定不会晾着他,让他被人杀死的,所以,梅品崖知道,一定是太子在暗中替他摆平了一切,但棠从来没有告诉他。
他那不断变强,但能力弱小的八年,就这么在她明里暗里的保护下,度过了。
如今的他,身高已经比棠高出许多,顶天立地,足矣降下一片显著的庇荫,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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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笑笑,并没有接着把“计划”说下去,她拍了拍梅品崖的侧肩,道:“你会知道的。”
梅品崖笑道:“殿下特意前来,就是为了说一个不能告诉我详情的计划吗?”
太子挠挠头,道:“唉?当然不是!是今天在学堂溜达,我遇到了一个人,你猜是谁?”
梅品崖:“谁?”
太子:“何一玉!就是那个那个北国质子!长得挺漂亮的,像个瓷娃娃。”
梅品崖不怎么高兴地哼道:“哦?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