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划手,擦了一个表肯定的响指,爽朗道:“对,就因为我们是朋友,我大南国从不缺重情重义之人。”
何一玉笑起来,道:“今日一见,确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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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为她把他送给自己的鹦鹉给何一玉看了,所以,梅品崖生气了。
这人,小肚鸡肠的,就因为这件小事,和她闹别扭。
太子轻轻一笑,无奈地摇摇头。
她带何一玉来东宫,并不是单纯为了让他参观自己养的鹦鹉,她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让那些针对何一玉的人意识到,何一玉和东宫的太子走的很近,以后再欺负起来,要好好斟酌斟酌。
两个人在东宫观“秃头鸟”鸡蛋,太子和何一玉讲了鸡蛋的品种和来历,又滔滔不绝地谈了谈她初入鹦鹉坑时的伤心经历。
她一说起高兴的事,鸡蛋就说“泪如雨下,泪如雨下,泪如雨下”,她一说起难过的事,鸡蛋就说“皆大欢喜,皆大欢喜,皆大欢喜”,疯狂破坏气氛,搅和得她和何一玉哭笑不得。
她讲话,何一玉则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一样,面带微笑地听着,时不时地点头、附和。
何一玉朴实天真的样子,让太子讲着讲着就忘我了,竟然连梅品崖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自己面前,都没有意识到。
梅品崖抱着手,一脸阴沉地站在何一玉的肩旁,觑着她,鸡蛋率先感受到了从前主人身上蔓延而来的滔天威压,瞬间扼住了自己的嗓子眼,贪生怕死地不再多说一句话,特别没有骨气。
梅品崖见她看过来,一对眼睛冷冷地滑到桌子上的鸟笼,一脸的“你是忘了这鸟儿是谁培养出来了吗?负心汉”。
然后,“哼”了一声,还没等太子说话,甩袖子走了。
何一玉望着梅品崖远去的背影,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辜地对她道:“殿下,他不会生气了吧?……因为我?”
太子摆摆手,轻轻一笑,道:“无碍无碍,一玉你不要介怀,他就这个样儿,小性子说来就来。”
何一玉这才放下心来,道:“哦,这就好。”
太子把一块白玉牌塞给了何一玉,叫他有麻烦的时候,拿这块白玉牌出去来,给对方过目,见玉牌如见太子,可以免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何一玉接过,万分感谢。
太子没有留他吃饭,差人把他送回府里了,府里正有人给他打扫呢,他左右没有个仆人,不在跟前看着,很容易丢东西,那可就难办了。
太子乐呵呵地站在门边和何一玉挥手告别,朗声道:“一玉,学堂见!”
何一玉也冲她挥手,回道:“殿下回见!”
再放下手,车窗帘顺着手部的动作垂落,将眼前的视线框小,框成窄窄的一隅,就在这一隅之间,何一玉聚焦到了太子一旁的梅品崖,明明刚才梅品崖就站在他的身旁,他却现在才好好地看清楚本人。
他的眼神冷下来,像是两块泡在黑水之下的阴铁,透出阵阵寒气,仿佛在太子面前的表现出来的单纯天真,只是一种掩饰出来的表象。
何一玉坐的马车渐渐远去,连踢踢踏踏的马蹄声也听不分明了,但太子依旧扯着脑袋往远处看着,挥手的胳膊放下,手指扣紧,不敢妄动。
她听见身后传来冷飕飕的声音,激得她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呵呵,还叫一玉呢,这么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