虑她的心情。
但是,她为什么总觉得梅品崖不怎么开心呢?
甘棠望向梅品崖的眼睛,那两汪色彩深沉的眼珠子,虽然清透,但总觉得蒙了好多尘,像是一件摆在博古架上久久没有拿出来擦拭的沧海遗珠,很是珍贵,又很是遗憾。
甘棠:“梅门主不想出去转转吗?”
梅门主无奈地笑笑:“我体弱骑不了马,怕是要给阿棠拖后腿的。”
“嗯……”
甘棠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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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和日丽。
甘棠骑着白龙马出了万花门,进了城。
市井热闹,往来行人如织,多有闲语,烟火非常。
甘棠一席箭袖白衣,革质的黑色护腕、腰封、短靴,头发竖起不留马尾,只一根波云簪直插进头冠,垂下一颗小小的玉珠,轻轻摇动,全身上下利落干练,丝毫无拖泥带水之处。
自从她出来逛,梅品崖就一直叫柳枝跟着她一起出来。
“女公子。”甘棠走的快,柳枝马技生疏,有点控制不住跨\下的犟蹄子,一人一马六心四意地扭了过来,停在甘棠身侧,柳枝趁着不颠簸,把缰绳又往虎口多缠了几道。
甘棠不轻不重地给了那马一记拳头:“叫你不听我家柳枝的话,柳枝,等我们逛完着集市,我带你上山,找块没人的地儿,给你们好好练练。”
“好好好。”马不情不愿地摇了摇头,柳枝慌得连忙夹\紧了马腹。
这里的集市是要赶的,白天夜里都不是一样的摊位,有时候,月里单数日子和双数日子里卖的东西也不一样。
甘棠摸了个大概,今天是双数日,街头有卖一家卖蜂蜜莲豆包的,梅品崖爱吃这个,每次吃还会和她抢最后一个,虽然梅品崖次次声势浩大地和她抢上几轮,最后都让给她了,但甘棠也都回回将糖包子一分为二,对半分了。
“走。”甘棠贴紧马腹往那儿走,柳枝卖了个小玩意儿应了一声。
甘棠:“咦。”
方才没注意,面前那家卖莲豆包的铺子面前多了好多带着蒙面斗笠的人。
“女公子。”柳枝贴上来:“他们好像要把所有的莲豆包都买走了……”
“跟过去问问。”甘棠加紧赶了过去。
甘棠是老主顾,每次也会买很多莲子豆包回去,但是莲豆包的供应量有限,一天就卖那么多,不多不少,包子铺的老板左看看甘棠,又看看蒙面斗笠,面色多有不知所措。
甘棠朝打头阵的蒙面斗笠作揖:“英雄,集市如此之大,市井美食数不胜数,剩几个包子予在下,还能多留点肚子犒劳舌尖,可否?”
包子铺老板还是比较亲甘棠这种老回头客的,听的频频点头:“是啊是啊这位英雄,你看我旁边这家卖桂花糕的也是很不错的!您初次来访,一定要多尝尝多试试啊!不给自己的旅途留遗憾!”
“嗯?”甘棠把自己作的揖往前推了推,请蒙面斗笠说话。
蒙面斗笠:“……”
蒙面斗笠:“不行,我就要吃这个,只吃这个。”
甘棠吸气,忍住:“那你买了所有唉,留下两个如何?我出双倍的钱给你。”
蒙面斗笠:“不行,我要吃全部。”
甘棠再吸一口气,忍住:“就留下一个。”
蒙面斗笠斩钉截铁:“不行。”
甘棠深吸一口气,对自己会遇到这种犟人感到离奇。
“行,那好吧。”
甘棠认了,不想再理他,只对包子铺老板道:“老板啊,你以后已经要多做点啊,你家生意太好了,我都抢不上吃的,你看看,我这空手回去,我家那位又要说我出去胡闹不给他带好吃的了。”
包子铺老板也有点不好意思地连连点头:“是是是。”
等到那人走远了,柳枝才凑过来:“女公子咱们就回去?要不买点别的?”
甘棠注视着那一前一后蒙面斗笠:“柳枝你去买两斤桂花糕去,快,我们跟上他们。”
柳枝没多说话,赶紧去买了回来:“怎么了女公子,是有什么发现吗?”
柳枝也不紧张了,挨在甘棠身后骑得又利落又踏实,马蹄踏出来的声音规律不凌乱,和甘棠步调一致,不会惹人生疑。
“嗯!”甘棠捏紧了缰绳,脚下踩实马蹬,眼睛鹰隼一样紧盯着两人的去处。
不知跟了多久,甘棠带着柳枝拐过一个大弯。
柳枝忍不住问道:“女公子,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到地方了,甘棠在离那两人有些距离的林子里停了下来,跳下马,把马拴在树上,拍拍衣摆。
甘棠:“不是很清楚是谁。”
甘棠:“但是,他们身上有非常熟悉的感觉。”
柳枝把马拴在临近的一棵树上:“什么感觉?”
甘棠望着那两人消失的地方,那是一处巨大的殿宇,看门钉的数量和配置,可知这建筑的主人身份显赫,非常人可比。
甘棠摁着柳枝的肩膀俯下身来,把身形压得比身边的一圈儿灌木还低。
行宫里有飞出来的视线,想来那两人包裹的如此严实,很是谨慎,就算不怕她两偷摸跟来,但肯定不想她俩跟着进去。
甘棠摸了摸鼻尖儿:“皇室的感觉,这两个人是宫里来的人,这宫殿,是皇帝在夜都城的行宫。”
柳枝张了张嘴:“原来如此,女公子,接下来我们要如何。”
甘棠轻轻一笑:“好久没回家了,回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