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峥原本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陆婉吟叫他等,他便乖乖等着,可见陆婉吟手里拿着的丝绢,就有些坐不住了。
待陆婉吟将手里的东西铺平在书案上时,沈峥更觉脸色发烫:“我画在这上头?”
陆婉吟点点头:“嗯,我替你调色?”
这也不是调不调色的事,沈峥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反驳,可真要让他往这贴身衣物上画海棠他又下不去手,好半天才面红耳赤地问陆婉吟:“画在这上头,你还穿不穿?”
“自然不穿啊。”陆婉吟既然敢出来就不打算再用,她不知道沈峥在顾虑什么,以为沈峥是担心她没衣服可穿,示意沈峥不必多虑:“这件不能穿我穿别的就是了。”
沈峥无言以对,只得提起笔,半晌都落不下去。在陆婉吟殷切的注视下,他难得地觉出了羞愤,笔提了又提,最终还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这不能画。”
“不能画?”陆婉吟不大明白。
“这是你身上……”
“我身上?”也不知是沈峥语气含糊还是别的什么缘故,陆婉吟一时没明白,这话传到她耳朵里又变成了另外一个意思:“你要画在我身上?”
沈峥恨不得当场一头撞死。
就在他反复遣词造句想告诉陆婉吟他不是那个意思,做不出这个说不上是流氓还是风雅的行为的时候,就见陆婉吟似乎有话要说。
她表情视死如归,语气里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期待和雀跃:“要不……试试?”
她说着就要去解外衫,沈峥大惊,赶忙伸手去拦。
就在二人黏黏糊糊拉扯不清的时候,外头忽然传来一个男声:“哎呦喂,这青天白日的你俩干啥呢?连个窗户都不关。”
二人回头看去,竟是吕诚贞。
沈峥也知道他俩的动作实在暧昧,迅速打扫了战场,要开门迎吕含进来。吕含捂着眼睛,半步不肯动:“我就说叫他们去通报,一个个的都懒得动,非跟我说这儿和我家一样。这能一样吗?”
他越想越痛苦,大感悲愤:“我瞎了啊,瞎了啊。”
沈峥正欲解释,就听陆婉吟说出了他想说的那句话:“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那还能是什么样?”正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吕含实在是不明白这俩人,被他逮个正着还敢这么理直气壮。
原本他们坦坦荡荡,陆婉吟也没忘别处想,可吕含这么一说,她还真有些心虚,她正欲开口,就听见一边的沈峥脱口而出:“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我不听。”吕含放下手,看着沈峥:“大半天的,你真不是个东西啊。”
“我们错了。”陆婉吟赶忙赔笑。
吕含好不容易才从刚刚的画面带给他的冲击中恢复过来,听见陆婉吟给了台阶,顺势就想下去:“错哪了?”
沈峥诚恳无比:“我们下次一定关窗。”
“哎呦喂……”
吕含的惨叫回荡在院内,半天才消弭无声。
“就算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你俩也不用脱衣服吧。”吕含好半天才缓过神来,顺手摸了块糕点。
沈峥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气定神闲:“说了我们在画画。”
“你少糊弄我。”吕含仍是不信:“什么画要画在人身上?”
陆婉吟也很真诚:“海棠。”
吕含明显不信,苦口婆心地劝告陆婉吟:“弟妹啊,他疯了那是情有可原,你可不能跟着病啊。”
沈峥已经懒得再和他浪费口舌,预备不再搭理他,却忽然察觉出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
他看着还在吃点心的吕含,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你怎么在这儿?”
难得沈峥想起来,吕含笑了笑:“你见着鬼了。”
论理吕含和陆琰同去调粮,应该一同出发。可陆琰离开多日了,吕含却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永宁侯府吃点心。
可不是见着鬼了?陆婉吟点点头,很是认同这一说法。
其实这事说来也简单,陆琰上书说是他自京城往江南走轻车熟路,
不若让吕含先往益州府协助征粮,届时他带着粮草与吕含直接在益州府会合,岂不省时省力,还免了吕含路途颠簸。
吕含颠簸惯了,没想到陆琰能这么替他打算。原本还想着同陆琰客气几句,一同出发算了,没成想陆琰是先斩后奏。
调粮这事原本有益州府府尊操心,吕含也乐得再在家待几日,想着沈峥未必知道这事儿,这才预备当笑话讲给沈峥听。
他一边吃一边抱怨:“这事儿说起来你们可能不相信,钱大人还没说什么呢,二殿下就觉得你二舅兄的提议甚好,非要横叉一杠子饶我这几天假。难道是上次去雍州他觉得我太辛苦了,被我感动了?”
话虽是这么说,吕含心里也清楚,被他感动是不可能的。他打量沈峥,十分庆幸沈峥没有因为美色而失去理智。沈峥十分敏锐地从吕含的废话里挑出了关键词:“二殿下?”
这些日子他旁观太子与丞相的战争,几乎已经忘了存在感不甚强烈的二殿下,却没想到他暗地里已经将手伸到了赈灾之事上。谢雁清的争议还只是停留在口舌之上,可赈灾确是实打实的功绩。
沈峥心头疑云密布,难道以后二殿下要走这种路线了?
太子虽受李家挟制,可到底得皇帝青眼。贤妃又不甚得宠,想从皇帝处动摇太子地位的可能微乎其微。这事儿想必二皇子心里也清楚,不然不会夹着尾巴做人那么些年。
那他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