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想着她今日吃了不少东西,恐怕不只是冰碗的缘故,便问道:“别瞎说,小叶也吃了,怎么他没事呢?你仔细想想还吃了什么?”
雁儿掰着手指头告诉她还吃了不少点心、闫妈妈新做的卤肉和外头卖的糖人,陆婉吟实在是拿她没办法,只好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啊,活该。”
雁儿见她非但不同情她反而嘲笑她活该,便滚过来往她腿上蹭同她耍赖。陆婉吟伸手去拿手绢替她擦了额上的汗,颇为嫌弃:“你别往我身上蹭啊,蹭脏了也是你洗。”
“姑娘我都这样了,你怎么一点都不同情我啊……”雁儿不依,脑袋又在她腿上蹭了蹭。
陆婉吟伸手拖了她的脑袋让她枕回枕头,见她仍是脸色惨白疼得浑身是汗,便问她:“要不然我去让人找个大夫替你看看?”
“别”,雁儿立刻伸手抱住了她的腰,“求你了姑娘,若是人人都知道我吃多了撑坏了肚子,我还要不要脸了?”
“这会儿想起来脸面了,吃的时候怎么不想”,陆婉吟无奈,可又不能放任她这样下去,“我叫闫妈妈烧点热汤给你好不好?”
不多时闫妈妈端着汤进来,雁儿见了她立刻就又是一阵哼哼唧唧,弄得闫妈妈心疼不已,忙不迭地去哄。就在陆婉吟终于听烦了,雁儿也终于撒娇撒够了,闫妈妈转过头看见坐在桌边的陆婉吟,十分疑惑:“夫人怎么还在这儿?”
那我应该在哪儿?陆婉吟也是一脸疑惑。
正在这个时候就听见有人轻声敲了敲门,陆婉吟回头一开,门开了一条缝。小叶身在站在外头,从门缝里露了半个脑袋打量了一眼屋里,见陆婉吟看他,很讨喜地笑了笑,小声说:“我听说雁儿姐姐病了,带了街上的驴打滚来瞧她。
躺在床上的雁儿闻言立刻翻身起来,靠在闫妈妈怀里,面色激动地看着刚刚进来站定的小叶:“你把洗澡水送哪里去了?”
“侯爷屋里啊。”小叶一脸天真烂漫。
小叶和陆婉吟通报过沈峥的行迹之后,就按陆婉吟说的去厨房找他的冰碗。闫妈妈见他来,很热情地指给了他,还问他晚饭要吃什么给他开小灶,小叶很高兴地指给了闫妈妈,目送闫妈妈出了门。
一边烧水的夏老伯正预备问闫妈妈这水送到那里去,不想一抬头闫妈妈已经走出了好几米远,他喊了两声也没听见,只好转回身去看灶火,就这一转身,正和坐在桌子边吃冰的小叶四目相对。
他看了看小叶,小叶也看了看他。
夏老伯伸手指了指地下的水桶问小叶:“这洗澡水是送到侯爷屋里吧?”
小叶想起自己在大门外遇见沈峥时沈峥身上的味道,不由得皱了皱鼻子点了点头。看着慢慢弯腰的夏老伯,小叶很热心地放下了自己的碗:“老伯,我帮你拎。”
他刚帮着夏老伯拎着热水进了那院子里,就看见雁儿脚步匆匆地跑了过来,很高兴地叫她:“雁儿姐姐!”
“这是洗澡水?”雁儿问小叶,似乎很是急切,见小叶点头,立刻从怀里掏出两个瓶瓶罐罐,一股脑地将里头的东西倒了进去,就又跑开了。
好香。
小叶没来得及问那是什么,就被那香气熏得打了好几个喷嚏,想起沈峥身上的味道,又觉得这样的安排很有道理,便帮着夏老伯把水运了进去。
夏老伯当时不住地夸赞他,没想到现在这么一讲,屋里头意外地一片寂静。小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便悄悄打量陆婉吟的身色,小心翼翼地问她:“夫人,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没有”,陆婉吟笑了笑,“你帮夏老伯做事,实在是很好很懂事。只是你雁儿姐姐病了,这驴打滚她吃不成,你自己拿去吃好不好?”
小叶虽然觉得奇怪,然而见夫人和往常一样语气温柔笑得好看,便放下心来,留下一句“雁儿姐姐我明天再来看你”之后就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陆婉吟哭笑不得,见天色已晚便嘱咐她们早些休息,自己出门回屋了。
她刚刚很没良心地扣了雁儿的驴打滚,刚一关门就听见雁儿冲闫妈妈撒娇:“闫妈妈我想吃小馄饨,还想吃你煮的鸡丝面……”
闫妈妈连声答应:“好、好,等你好了我都给你做。”
这么一闹天已经黑了,陆婉吟回了屋,坐在窗前看对面沈峥的房间,只看见漆黑一片,想是沈峥已经熄了灯睡下了。
早上鼓起的勇气在这会儿莫名其妙地落了空,陆婉吟搞不清楚自己在干嘛,想着干脆算了吧。
做不到的事无论怎么努力,都势必不会成功。
正如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任凭你怎么安排设计都敌不过命运的阴差阳错。
没有缘分,不必强求。陆婉吟翻了个身,在睡前成功地放过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