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娮先前便考虑过。
京城是富庶之地不错,民众更是来自九州各地,个花入各眼,个菜入各口,得满足各种客人的口味才是。在此基础上,借着芳华阁的势头,在菜品上推陈出新,不瞅在京城站不稳脚跟。
此番,她还特意问了裴远的事。
才知那人一日后方被人保出来,她也没有急着多加教训。
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
泗水关。
明日便是洽谈之期,谢泠便着人去准备。
边关苦寒,他不过待了一日,便着了风寒。
这时,闻月推门进来,奉上一碗汤药。
“主子,边关严寒,望保重身子。”
谢泠瞅着那碗药汁,闻着便是极苦,眉心微蹙:“端出去吧。”
“主子……”
闻月还想说什么,谢泠冷冷看了他一眼,闻月便将话咽下去。
自打主子来了边关,性子反而比平时烦躁了几分。
他明白,主子的症结在大燕。
可他终究不敢多言,只能端着药退下。
暖黄烛光下,谢泠整个人身上仿佛裹了一层寒霜,身后的暗影笼罩着他,周遭寂静万分。
桌上搁着一封信,信封是拆开的,可是里面的信纸却被人揉成一团。
谢泠瞅着那信封上娟秀婉约的字迹,只觉碍眼的很。
心中的烦躁已达顶峰,旧日里的往事一幕幕在他脑海浮现。
闻月一直守在外间,心中思忖这节骨眼上,那大燕国的长公主给先生写信做什么?
正垂首间,里间的门打开了。
“备马!”谢泠穿着大氅,抬步而出。
闻月愣了几秒后,便去准备。
“主子,我去叫听竹……”
“不必!”谢泠上了马,冷声打断他:“容芷还不至于朝我下手。”
说罢,谢泠手握缰绳,快鞭驾马而去。
闻月见此景,当即夺过侍从手中马鞭,翻身上马追了上去。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不过一刻功夫便到了一处树林。
此地正是长公主容芷与谢泠约好的地方。
只是,这里并没有人。
谢泠这时下了马,闻月亦持剑跟在他身后。
忽而,一阵马蹄声近了,不远处驶来一辆奢华的马车,由一队轻骑护送。
马车在他们跟前停住,那骑兵乍眼便将谢泠二人围起来。
闻月早已长剑出鞘,只要对面的人一接近,他便能削下他的头。
谢泠长身玉立,站在原地,动也未动。
只是朝来人道:“长公主手底下的人便是这样蛮横无理么?”
随后,马车内传来一个威严的女声:“退下!不得无礼!”
“谢帝师可是本宫一个故人,容不得你们轻慢。”
说着话,车帘一掀,一个身穿华服的娇媚女子探头出来,扶着宫人的手不紧不慢地下了马车。
“谢帝师别来无恙啊。”
“……”
“自上次一别,已经七年了,帝师虽不记得容芷,容芷却认得帝师呢。”
谢泠还是不言语,容芷知晓他惯来冷冰冰的性子,也不发作。只抬抬手,示意众人,“你们都下去吧。”
没人敢违抗她的命令,所有兵士静静退去,闻月亦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等着。
谢泠眉宇间有几分不耐,“长公主不妨开门见山。”
容芷笑了笑,也不再客套。
直截了当,“我想去看他。”
这倒令谢泠意外,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她还是执着于此事。
大燕国放了他的眼线,这些年来听过不少这位长公主的事。说她如何搞垮新帝,打杀异己,独揽大权。
这么一位蛇蝎美人,可绝非外人想的那般美艳大方。
只是,如今她一上来不提国事,却只想成全她那七年前的妄念,着实令人猜不透。
于是,谢泠冷声回绝道:“我想,他不会愿意见你。”
“谢泠,你凭什么!”
容芷面上的笑瞬间凝住,反添了几丝阴鹜,“你又不是他,怎么能替他做决定。”
谢泠抿了抿唇,倏尔冷笑,“他死前,可是告诉我,来生他宁愿落入寻常百姓家,也绝不与皇室再有一丝干系。”
容芷的心痛了痛,眸光暗了几分,复又问:“那么,他可曾留给我什么话?”
谢泠听着这可笑的问题,只觉无趣,这话他在七年前就听她问过,虽然事隔多年,可如今他的回答亦不会变上一分。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