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拿着令牌文书去送给武棣,出来院门外又跟迎春叭叭说话。
“呀!这殷公子今晚不走了吧?”
“能走得了吗?都醉成那样了!”
江弯弯在房里左等右等,听见外头有了动静,连忙坐在榻边给殷承元擦额头的汗水。
只听房门咵的一声被踢开,阿依娜带着四五个侍女气势汹汹的冲进来,一把推开江弯弯硬生生的把殷承元从床上拖起就走,傲慢的瞪了江弯弯一眼。
这人手劲儿果然大,江弯弯直接被她推到地上,面露惊恐心里却在窃喜。
等着外头没了声音,冬雪和迎春看着她们进了明月阁,关上院门偷乐着回屋禀报。
屋子里江弯弯翻箱倒柜开始收拾行囊了,满脸掩盖不住的喜悦。
冬雪提点道:“公主,您现在收拾东西太早了吧?”
江弯弯有些不解,手上依旧收拾着:“为什么?东西到手了,我们可以溜了!”
“武护卫说了,为了确保炮车能够安然运回武朝,您得在这里拖住二公子。”
这一提醒,今早武叔确实是这么说的,东西一换到手她高兴过头了,把这事倒给忘了。
侧眼又问阿朱和小红在何处?
迎春拍了拍胸脯:“放心吧公主,她俩啊半坛子酒下去,现在已经不省人事呼呼大睡呢!”
……
午夜黑衣人到武棣房中取令牌和文书,顺便问及怎么拿到手的。
武棣顿了顿:“是小姐把他灌醉换来的。”
昏暗的屋子里那双眼怔了怔:“你怎么能把这事交给她?若是婉儿途中一旦心软仁慈,你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吗?”
“这东西殷承元放出近身之处,我几次下手都没得逞,便求了小姐相助。”
黑衣人叹一声,好在东西拿到,婉儿也安然无恙。沉默了会儿开口道:“你马上跟我去一趟陇山,这里交给西南巷子那两个。”
武棣一惊,他的职责是保护小姐,怎么能离开?何况虎子性子暴躁,交给他还真不放心。
心里犹豫着,黑衣人又言:“押炮车才是最要紧的,婉儿冰雪聪明断然不会出事。更何况还有冬雪和迎春,等拿到炮车,她们也可以开始撤离了。”
“冬雪迎春不过是宫女,怎么护我家小姐?”
“宫女?你以为陛下派到公主身边的,就仅仅是个小小的宫女?”
……
冬雪白天跟殷承元的小厮打听,说他明日便要去陇山。
这下让江弯弯有些措手不及,想了一夜法子也不知该怎么留住殷承元。
冬雪提点道:“公主何不想想,如果是卓校尉,您当怎么做才会让他留下来呢?”
江弯弯歪头倚在床边,觉得冬雪的话有几分道理,但殷承元怎么能跟卓昱相比?
要是昱哥哥,她只需撒个娇或者直说。
换成殷承元的话,且不说这招管不管用,昨日留他用膳已经是她最大的度量了。直说,肯定要问缘由。撒娇,对殷承元她做不出来。
眼瞧着天都要亮了,冬雪赶紧劝着:“好公主,就几日咱们就可以回去了,您就忍忍吧。”
-
次日殷承元昏昏沉沉睁开眼。
这不是翠微阁……这是哪儿?
刚起来穿鞋,阿依娜端着汤碗进来。
“承元哥哥你醒啦?我让人给你煮了醒酒汤,快喝……”
他一阵惊悸,昨晚明明是跟弯弯在一起,醒来怎么是阿依娜?快速的穿好衣衫,语无伦次问道:“我怎么在这里?”
“还说呢!江弯弯不怀好意把你灌醉,要不是我及时赶到把你拖出来,你的清白名节就让她给毁了!”
只记得昨晚和弯弯一起用膳,后来什么也记不起来了。听到阿依娜这么说,眸中情绪有些翻腾,闭眼长叹了一声:“你不在自己屋里待着老上对面去干什么?”
衣衫穿戴好,还不忘摸了摸贴身放的东西。
阿依娜又把醒酒汤呈上来:“头还晕吗?这汤趁热……”
没听她说完,一个质疑的眼神望过去:“你昨晚过去动手了没?”
阿依娜身子一缩,回想昨天她的确是把江弯弯推到了地上,一时愣住不知该不该讲。
看到她的神情,殷承元闷声一哼摔门而去。
翠微阁廊下迎春正在筛红豆,见殷承元疾步赶来起身问安:“二公子。”
“公主呢?起了吗?”
迎春顿了顿,低头间又看到后面阿依娜也跟来了。
“公主在房里,还不肯起来。”
如今太阳光已经照进院子里了,他接着往屋里去,还没进到内室就听见冬雪在里面规劝的声音。
“公主,奴婢求求您了,喝点吧!”
他轻轻地走进去,屋里冬雪坐在榻边,手上还端着一个药碗。
床榻上的江弯弯蒙着脑袋,声音有些沙哑厚重:“不喝不喝!快拿走!”
几声咳嗽后掀开被子换气,正巧看到进来的殷承元,又马上把被子蒙上。
冬雪站起来请安。
方才看到弯弯脸上红扑红扑的,他坐到床边拉开她的被褥:“快起来了,这样憋着不难受吗?”
手触碰到一丝冰凉,觉得奇怪拉开一看原来是弯弯的手,凉凉的,但她的脸通红发烫。
江弯弯把被子拢在脖子处,又咳了两声。
殷承元看向冬雪:“这怎么回事?”
冬雪欠身回道:“公主受了风寒,也不肯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