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秋一直拉着姐姐的手,木噔噔望着王婉儿。
王婉儿温和问道:“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吗?”
两个孩子又齐整整的点点头。
“那比起你们的家,哪里好?”
春姐小声回道:“这里好,家里爹爹要打人,打得可疼了。”
王婉儿叹了一声气,又问:“听说你还有个妹妹?”
“嗯,是小夏。四岁的时候被我爹卖了,去年娘亲带着我们去林州找妹妹,也没有找到。”
说话间阿秋盯着婉儿身旁的果盘,不自觉地咬着手指。
正好还有两块,王婉儿给了他们一人一块:“拿着吃吧,可甜了。”
姐弟俩结果苹果跟宝贝似的,连连躬身道谢:“谢谢大奶奶!”
王婉儿摆手:“行了,去玩吧。”她缓缓站起来,扶着身子慢慢的进屋。
内室里已经堆放了许多孩子用的小玩意儿,大多都是卓昱买来的,还有婆母和母妃送的。云屏把东西都收到梨花木柜里,五尺多的两扇门立柜塞得满满当当,除了那些小玩意儿,还有已经准备好的小衣裳、棉衣、鞋帽、小棉被……
柜子旁放着一张小摇床,卓昱寻遍了城中的铺子,挑出最中意的一张。
方才听到春姐说起自己的亲爹时,语气十分委屈。
她很庆幸,肚子里的孩子能有个疼爱他的父亲,还没来到这世上已经许多人盼望着他的到来。
这天傍晚用饭前,吉祥还在跟婉儿说新店上个月的盈利,屋外响起云屏洪亮的叫声。
“大奶奶,画楼姐姐回来了!”
王婉儿起来往外走,画楼已经进了厅,先给王婉儿行了跪拜之礼:“大奶奶,画楼回来了。”
算着日子他们也不会去太久,画楼的家书里说道他儿子伤病已好转,是儿子想念母亲,母亲想儿子。纳兰元祁是宗室亲王,若无要事也不会离京太久。
王婉儿喜出望外:“快,快起来!你这大礼我可受不起。”
她刚进陈南王府时就是画楼伺候在侧,因为比她年长几岁,打心底里把她当做亲人。
看画楼红光满面,一脸的喜气,关切问道:“孩子还好吧?”
画楼笑着点点头:“嗯,男娃娃嘛,总是要调皮些,跟着邻里几个孩子出城玩,腿也摔折了。安安分分休养几个月,现在也能下地走路了。”
“伤筋动骨不是小事,他年纪还小,不可掉以轻心,以免落下根毁了一生。”
屋里三个女人,吉祥画楼都是已经嫁人生子的,说说笑笑谈着为孩子操心的事。
王婉儿的孩子还在肚子里,也时常担心着担心那,担心他生病,担心他外出遇险,也担心他的婚姻大事……
七月里午后暴热,院子里的蝉鸣声从早晨天亮起,一直响到深夜。
卓昱担心婉儿睡不好,抓了几回扔出去,清净许多,但还是有声响。
画楼算着婉儿这一两月就要生了,月初就找好了稳婆和郎中。
天气热,但是王婉儿的酸梅汤还是温热的,陈眉叮嘱过画楼,不可给婉儿食寒凉之物,天热酸梅汤也不可多喝。
王婉儿挺着大肚子,热得直冒汗,云屏在一边扇风也没闲下来。
她坐躺在凉椅上,胸前大肚子上放着一个小小的竹箩,里面是晒干的茉莉花。打算装进香袋挂屋里,还给卓昱做个随身的香囊。
这几日卓家军顶着大太阳演习,卓昱也是早出晚归,每天大汗淋漓回来。贴身放个香袋,闻着心里也舒畅些。
一个香袋装好,微微坐起来,伸手到桌上换空锦袋,忽然感觉腹中传来疼痛,身子一侧竹箩掉下,白色的茉莉干花洒落一地。
云屏赶紧扶着,得知婉儿腹痛,冲外头大声喊:“来人呐!大奶奶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