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春楼位于盛京最繁华的地段,左邻右舍都是高楼商铺,人潮汹涌穿梭如织,红墙绿瓦人声鼎沸,渲染浓浓烟火气。
在醉春楼的最高处还可以一览盛京的繁华美景,千家万户尽收眼底。权贵们总爱包下顶楼把酒言欢,借美景畅谈心中胸怀。
今时今刻的醉花楼内,一大群公子哥们三五结队团聚一块,觥筹交错,杯盏碰撞声交错响起。
酒香随着壶口四溢散开,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美味佳肴。还有着裸露香肩,薄纱披身的女子歌舞唱跳,靡靡之音声声不绝。
忽地,“砰”的一阵破门声突兀传来,惊得房内弹奏跳舞的女子慌乱逃窜,娇弱的尖叫声源源不绝。
“谁这么不长眼睛!”领头人钱开左拥右抱勾搭着美人,眼睛隐于肥厚的肉层之间,因着怒火眼睛微睁瞪向来人。
比怀中还要貌美万分的姑娘手握着鸡毛掸子,却有种性格不羁的洒脱美感。因为急步而染红的双颊成了最天然的胭脂,脂若凝脂。
钱开只觉得女子眼熟,但酒精上头蒙蔽了思绪,又觉得此女子美貌无双如同天仙下凡。露在外面脖颈,白皙修长,能勾魂摄魄,让人忍不住想抚摸疼爱。
但还没靠近这女子半步,就见到她挥舞着手里提着的鸡毛掸子怒气冲冲地奔向一个角落。
角落里的男子浑身酒气,蜷缩在角落之中,褶皱得衣衫可见多日不曾换洗,还隐隐散发出一股酸臭腐臭的味道。
沈念慈皱着眉头,不耐烦地用脚踢了踢沈念康。他先是不满地蠕动一番,接着没过脑子般道:“谁呀,刚打扰他爷爷睡觉。”
等眼睛睁开,看清了来人,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这哪是爷爷呀,这明明是活祖宗。
沈念康慌乱地从地上爬起,一个脚软又摔了下去,又靠着扶着墙壁才稳定住身形,畏畏缩缩地瞥了一眼沈念慈,假装无事般道:“阿姐怎么来了?”
沈念慈可不跟他啰嗦,提着鸡毛掸子就是毫不客气地往沈念康身上抽取,咬着牙挤出声道:“还知道我是你阿姐呀,家都不用回了,整日在外面花天酒地的。啊!这么大的年纪了,还偷你妹妹的私房钱,你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那日我非得让父亲直接把你送到军营里,去当几日大头兵上战场吃吃苦头!”
沈念康被沈念慈抽得活像猴子般上蹿下跳,由于体型庞大笨重,根本没有成功躲过几次,只能硬生生地挨着。
一棍子落下,就是一阵子鬼哭狼嚎,“阿姐,不就是点银子吗,我每次拿小妹也不曾说过我什么呀!”
钱开在一旁看傻了眼,呆呆地站着,这哪里是天仙下凡呀,这明明是在世泼妇。更何况这人还是沈念慈他了得罪不起,这泼辣劲,看得让人胆颤心惊。
心中庆幸万分,没有去招惹眼前的女子。
“沈念康,我今日非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记住这次疼,好好吃吃教训。今日偷小妹的,你明日是不是就要偷到我头上了!”
“姑奶奶呀,我就算去偷大哥的,我也不敢偷你的银钱呀。”沈念康扯着哭腔抱头逃串。
姐弟两人弄得房间里是鸡飞狗跳。一旁的人见与自己无关,饶有兴致地旁观着这一出闹剧。
“钱兄,快去我家请我父兄来,要不然她今日真要把我打死了呀。”
钱开听到这话,也怕沈念慈将怒火发泄到自己身上来,连忙派了身边的小斯去沈府请人。
小斯刚把门打开,沈念慈扬着鸡毛掸子之际,正好跟门外从楼梯缓步上来的梁执今四目相对,而在他身后的正是永昌侯府的小侯爷苏漾。
一下子愣住了,一棍子迟迟没有打下去。
沈念康见沈念慈突然停了手,慌乱地躲到一颗柱子后面。偷偷探出一个脑袋打量着沈念慈接下来的动静,思索着若是她等会继续自己应该往哪里逃跑。
“六殿下,与苏小侯爷看起来十分熟识的模样。”沈念慈有些意外地打量着门外的两人,略带着嘲讽的声调道。
梁执今也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屋内的一切,好家伙那么多男人,眉眼瞬间郁结成冰,冷眼抬眸道:“恰巧偶遇。”
沈念慈只觉得梁执今神情有些古怪,也没有多想,礼貌寒暄结束便行了。
撇了一眼梁执今后头的的苏漾,沈念慈才缓缓地收回视线。转眸继续盯着沈念康,只见他缩头缩脑地躲在一根还没有他腰围粗的柱子后面。
“阿姐,我知错了,别打了。”沈念康弱弱飘来一句,可怜巴巴地望着沈念慈。
沈念慈没有着急动手,算算时间那小斯应当还得一阵子才能赶回来,自己也不能真的把沈念康打得狗血淋头。
就在沈念慈分神之际,钱开派去的小斯却气喘吁吁地赶回来,着急忙慌地解释道:“大事不好啦,沈家出大事了!听说沈家大夫人挟持了这沈二姑娘。”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这说的都是什么话?哪有一会母亲会挟持自己的女儿的。
钱开没好气地踢了那小斯一脚,“你在这说什么胡话,那沈二姑娘是沈大夫人的亲女儿,怎么可能会挟持。再说了,沈大夫人没事挟持自己的亲生女儿干什么!”
本还在外头待着的苏漾却冲了进来,脚步带火,死死扣住那小斯,“你说什么,你说沈家二姑娘如何了?”
那小斯被苏漾给吓到,瞳孔惊惧,身体缩瑟着,颤声道:“沈二姑娘被沈大夫人挟持…”
话还未说完,苏漾甩开那小斯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沈念慈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只得慌乱地跟着苏漾后面。而沈念康则是一脸不可置信,呆愣地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回过神来时,早已不见他们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