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宁扯出一丝微笑,故作轻松:“我随口一说。”心里念的是却是那份诊断结果,见谭龙表情缓和下来,粲然一笑:“那我先收着,到时候自己给她。”只是她没有等到那一天。
谭龙问:“你和柳毅怎么了?”
容宁望着玻璃窗外忙碌的身影,茫然低语:“可能……我惹他生气了。”她到现在也没想明白,到底哪里得罪他了。
谭龙轻叹一声:“你这人智商不低,情商颇高,只是这恋商啊一言难尽。”还可能,难怪这么多年嫁不出去。
容宁觉得自己没有谭龙说的那么差劲,但最近发生的事让她不得不陷入自我怀疑,看见柳毅关上后备箱,顺势转了话题:“出去吧。”
谭妻见两人从花房出来,笑着招呼:“老公,该走了。”
谭龙说:“你们先上车,我有话和柳毅单独说。”
容宁错愕不已,这是要替自己出头?
柳毅闻言不明就里走过去,谭龙见容宁还愣在原地,打趣道:“怎么,怕我吃了他。”
才不是,容宁转身就走,还特意走进屋内消失在两人的视线里,心里却是七上八下,不知道谭龙会说什么。花房这地方隔音不隔人,她特意选的,没想到坑了自己。
谭龙没进花房,就站在原地,柳毅比他高一些,他拿出烟递给柳毅一根,示意庭院中的桌椅:“坐下说。”
天总会黑,人总会离开,没有谁会永远陪着谁,暮色笼着群山,天边滤镜一般的蓝色像是离别的幕布,汽车的影子一点点变小直至消失不见,谭晓在小院的故事彻底落下帷幕。
容宁感觉心里的某一块像是被行李一起带走了,空落落的,看看旁边的柳毅,主动打破僵局:“谭龙和你说什么了?”刚刚谭妻又拉她寒暄了几句,她没听到。
谭龙说:“她性格执拗,你多担待。”
谭龙还说:“她看似通透却是想不开,表面上满不在乎,其实心思缜密,想的太多。”
谭龙又说:“却也是思虑太多,往往失了方向。”
柳毅顿了顿说:“他说谢谢我对晓晓的照顾。”
十分钟就说了一句话?容宁等着却没了下文,又问:“你今天怎么了?”
柳毅心中轻叹一声,谭龙的话回响在耳边——她对别人的事看的清楚明白,对自己的却是不太明白,你要和她赌气,恐怕她还反应不过来是为什么。
“你这么聪明,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糊涂?”
容宁坦诚相告:“我知道你不高兴了,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高兴。”
语气认真,没有一丝玩笑,柳毅简直要被气笑了,他总不能说自己在生闷气,然后对方还没看出来,无奈叹道:“谭龙说的还真对。”
容宁见柳毅心情好的莫名其妙,疑惑不解看着他,柳毅说:“我还有工作需要处理。”
“嗯,你忙吧。”她转身上楼,走进没有谭晓的全新的平淡的未知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