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人。
来人袍清俊逸,天神下凡般自带一股神圣不可侵犯的尊贵气势,眉宇悲悯凡生的熟悉之感,令那些不敢上前观童不自觉联想起多日前另一人。
那名女子……
“你……你不会也是九嶷山弟子吧?”一个观童双股打颤,强撑着问道。
上次九嶷山那个大司命的徒儿受了伤,虽九嶷山人当时没计较,但夜里却来了一伙不明人马把山中上下杀得人仰马翻,别说药房被烧,就是路过一只鸡也要被斩一刀。
来人使的不是九嶷山术法,也有可能是怪医昔日仇敌,所以医观上下也不敢报给青王,怕非但寻不了仇,还平白又惹一身骚。
九嶷山门生遍布云荒,信徒众多,岂是好惹的?
吃了这个天大的暗亏,观内不论谁都听不得“九嶷山”三个字,听了便会想起那夜观中血气冲天的断手与刀痕。
时影敛眸未语。
手中的剑与他周身灵力浑然一体,玉剑感受到主人心内按捺不住的痛意,剑身愈发震鸣,蓄足势准备出击。
“敌袭!敌袭!快去禀告观主!九嶷山又打上门了!!”
不等其他观童做何,刚刚那名出言问话的观童被时影手中的剑意骇得磕了一跤,早没了平日颐指气使的气势,惊惧万分朝着其他观童喊道!
………
另一边。
帝王谷中新调来值守的神仆发现时影被大司命请走后迟迟未归,察觉出有异,立刻上禀给附近的神官。
那神官收到禀告后,片刻不敢耽搁将时影未归的消息往上报,消息层层上递,最终送到连司空案前。
“遭了!”连司空一看即明,虽然四位司空都抱着瞒住时影的侥幸心理,但就连大司命也知道,时影心细如发,法力高强,不是九嶷山加强些守卫就轻易能拿捏住的人。
等连司空赶往大司命殿中,殿内早已站齐孚、文两位司空。
“文司空?你怎么从黎城回来了?玉儿呢?”连司空缓了缓气息问道。
“影儿不知使了什么法子,避开咱们所有人的耳目去了黎城。”
文司空老神在在地将一封密报递给他。
“他趁夜上山,将茅山医观一剑斩平了,又将怪医连同所有观内之人捆了送至黎城官府门前,黎城百姓围堵官府门前尽夜欢呼,这事青州已经知道了。”
“这这……影儿还未过十八岁生辰,如何能出谷?他的命劫……”连司空惊道。
殿中却无人附和他的担忧。
“命劫已破。”
从连司空进殿起便一言不发的大司命道。
他面露思索,甚至声音里还掺杂着些欣慰的笑意:“相司空前刻来报,说影儿的命劫已破,就在他于茅山挥剑,怒而触动天象之际。”
“命劫既破……”
大司命轻声慢语。
“可见人心未必不能胜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