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李郴李静安殿下,他亲自动笔,不知是想告知您什么喜讯呢?”
厢房外的雪下得愈发大了,夹杂着劲风一并侵入书室,书案上的杂文典籍被吹得呼啦作响,不紧不慢地被风带着翻了页。
黑袍人言毕,握紧匕首,将身上的袍子撩至一边,一个快步冲向前,刹那间已到了徐旧的面前!
锵!
意料之中的得手没能发生,这徐旧分明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生,此时竟从书架的底部拿出一把剑鞘来,匕首锋利的刃尖直直扎入鞘身,留下一道两寸长的破口。
徐旧不是练武之人,双手持着剑鞘,抵御住这来势汹汹的第一式,肩膀上传来莫大的压力,他暗捏了一把冷汗。
“我倒不知徐大人还有这种收藏。”
话毕,黑袍人将刀刃抽回,回身抬脚便是一踹,直中那人心口!
徐旧躲闪不及,遭此一击,喉头发腥,血沫连带着便沁出了嘴角。
碰!
紫檀木书案竟是直接被徐旧被踹动的身体直接砸中,早就有了破损的边角更是砰然断裂,殊死搏斗中,身后的架几抵挡不住冲击,轰然垮塌,架上的典文没了支撑,散落一地。
徐旧吐出一口血沫,就势仰面躺倒,不再动弹,不是他不想反抗,而是敌我双方实力相差太大,更何况离京之后,他本就隐居,远离人烟,府里昔日的家仆多数也被遣散,只留下几个必要的管事,闹出再大的动静,也没人来救他。
不消多想,便能猜出府内剩下的几个下人早已被料理干净,他已是死局。
想到这里,徐旧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只不过伤了喉咙,声音嘶哑,倒显得惊悚。
黑袍人见此情形,便上前两步,重新亮出匕首,右手握紧,向下挥去,目标正是那徐旧的心口!
刀刃泛着令人胆寒的寒芒,在徐旧漆黑的瞳孔里不断放大。
他将左手抬了起来。
白光闪过,一支袖箭直奔黑袍人面门!
黑袍人冷哼一声,侧身一闪,箭锋只是擦过持刀的右手,随后便掉落在地。
叫这样一个无甚武力的书生伤了手,此举果然惹恼了黑袍人,面罩下的眼神一暗,匕首骤然下落。
纸窗被寒风带开,格愣作响,深冬的夜晚静得可怖,门外大雪纷飞,飘零四落。
等了一刻,在仔细确认徐旧已经涣散的瞳孔后,黑袍人轻叹一声,将刀刃轻放到那残余的半张书案上,顺手解开身上带血的袍子,拿下了脸上的面罩。
眸光清浅,眼尾上挑,眉眼俊秀,脸色发白,有些薄的嘴唇紧珉着,这刺客竟也是个英俊的少年郎。
四处环顾了这一地狼藉,万庭栖有些头疼地扶额,不过还是照例朝外招呼了一声。
“出来吧,事成了。”
话音刚落,一个身材高挑的人便进了门,也是一身黑衣,卸去了脸上的面罩。
“前辈好手段,小的受教了。”
看到眼前这骇人的一幕,他也不惊惧,而是恭恭敬敬地向万庭栖拱手行礼。
“以后熟悉了就自己做,我毕竟不会多带你,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吧?”万庭栖用手楷了楷脸上的污渍,吩咐到。
“小的明白。”
徐旧原先书案上的那盏书灯早就灭了,那身材高挑的后来者拿出一块火镰,用力一擦,一簇细小的火苗冒了出来。
那人将火苗靠近案上杂乱的纸张,顷刻间,火蛇便贪婪地吞噬了这薄薄的经文,紧接着窜上了木制的书案,空气里弥漫着焦糊的气味。
万庭栖拿起原本放到书案上的匕首,用帕子将刃上的血渍拭去,刀刃的表面很亮,能清楚地映出一双冰冷的眼,他与这双眼睛对视,沉默着移开了视线。
帕子被扔进了火堆。
火势越来越大,典籍章文,木制的桌椅,粘了血迹的黑袍,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徐旧,逐渐被蔓延的火焰灼烧起来。
跳跃的火光映照在万庭栖那张有些苍白的脸上,看不出太多的情绪波动。
“从此地赶回京城,约莫两个时辰,我等速速回去报备,不要让殿下久等。”
万庭栖离开已被火焰熔毁半数的厢房,径直走向徐府大门,外边石制小路上的雪被烤化了不少,有些湿滑。
身后的人默默跟上。
出了徐府,两人飞身上马,身影很快消失在夜幕之中,只留身后被火焰大肆吞噬的宅邸,泛着炽烈的光,在冬夜里沉默地燃烧着。
雪下得愈发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