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到安阳侯府,傅微兰都心不在焉的。
采薇拿来了红豆糕,说是侯爷命人送来的。
傅微兰捏起一块枣糕,失神的笑了一下,又放了回去。
枣糕是大姐姐爱吃的,她从来都不喜欢有枣的食物。
或许是傅谦没想到今日她会如此听话,顺应他的心意吧,所以出宫以后,虽然他们二人之间没有说什么话,但对她也没了往日的冷眉冷眼,甚至还遣人送来了枣糕。
“二娘子,你这是怎么了?被选为太子妃,二娘子不高兴么?”采薇不明白,明明城中那么多女子都争着抢着要做太子妃。
“哎。”傅微兰坐在轩窗旁,下巴枕在胳膊上,看着身边那一盆自己亲手栽种的兰草花,“要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多多少少都是有些发愁的吧。”
采薇道:“二娘子不必担心,奴婢听闻太子殿下不论人品或是相貌,都是全长安之中最为拔尖的,你瞧皇后娘娘生的那般美丽,便知太子殿下的模样,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采薇,你不懂。”傅微兰哪里在意的是这些。虽然平日她是有些小聪明,但皇宫那个地方,她实在是没有接触过,也不能保证自己若是嫁给了太子,在那种地方,是不是能够明哲保身。
暮色降临之际,傅谦破天荒的来了傅微兰的别苑。
傅微兰住的地方是位于侯府西北侧的听澜轩,这是整个侯府最偏的一处卧房。傅谦要她住在这里便是不想看见她。多年来傅微兰也有自知之明,从不刻意出现在傅谦眼前。
只是傅微兰没想到今夜傅谦会主动踏足听澜轩。
若不是自己即将被封为太子妃,她这个名义上的爹也不会主动来见她一次。
自己即将成为储妃的身份,说小也不小,不容得傅谦不重视。
傅微兰给傅谦行了一礼,有些僵硬的唤了一声‘阿爹’。
她没有抬眼看傅谦,只听到傅谦淡淡的‘嗯’了一声,便将采薇和副将傅辉屏退了。
许久,父女二人都没有说一句话。
傅微兰只觉得万般的难受和不自在,从前只要与傅谦见面,他们二人最多的便是争执。
除此之外,她和阿爹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
二人不知僵持了多久,傅谦才率先开了口,“大约后天,册封太子妃的圣旨便要下了,有些话,为父觉得,还是要亲自跟你交代。”
“阿爹是担心,女儿做不好那个太子妃吧。”
傅谦顿了顿,“自小我对你无甚束缚,你也从不拘于礼数,从前或许你还可以随心所欲,但今后,你身上背负着的便不再是你一个人,待册封圣旨一下,你便入宫,好好学习宫廷礼法,侍奉太子之道,切不可再像以前那般意气用事,为所欲为,更不可能顶撞宫中之人,凡是讲究一个忍耐,要谨言慎行,谨小慎微,就如你的名字那般。”
傅微兰闻言,不由得冷冷一笑。
她终是没有再跟阿爹争辩什么,只道:“阿爹的教诲,女儿记下了。”
“我要你真的记住,而不是嘴上敷衍我。”傅谦正色道。
傅微兰冷笑一声:“阿爹不必如此不放心女儿。我愿意代替大姐姐入宫,不过是因为阿娘,还有嫣兰,不是为了侯府,更不是为了阿爹你,我记着阿娘的养育之情,自然不会拖累她,你大可以放心。”
傅谦还想跟她说些什么,但看她神色冷淡,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没多久,便离开了。
但傅谦的话,终还是像根刺一般,扎在了傅微兰的心底。
即便是到了这种时候,傅谦也不愿对她说些好听点的话,还要以她的名字来提醒她。
深夜,傅微兰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坐起身,拨开锦帐,外面的月光明亮,透过窗棂照在她的脸上。
傅微兰穿好衣裙,着上披风斗篷,看了眼偏房熟睡了采薇,便蹑手蹑脚的出去了。
傅微兰轻车熟路穿过檐廊,避开侯府夜里巡逻的守卫,才终于到了侯府西侧,先前傅慧兰和柳相如时常私会之处,也是傅微兰经常溜出侯府的唯一途径。
傅微兰虽然在侯府不被待见,但在侯府外,却是朋友众多,她最为交好的便是王太傅家的二公子王昀了。因傅谦与王太傅在朝廷上的关系不错,张氏与王夫人也是闺中旧友,所以幼时张氏只要去王太傅的府上,便会将她们姐妹三人带上。傅微兰与王昀便是这样认识的。只是后来各自大了,男女有别,为免落人口舌,傅微兰只要想找王昀闲话玩耍,便只能偷溜出去。
今夜出府并没有以往那般顺畅,因为今夜的侯府守卫明显比以往增多了一些。
兴许是因为傅慧兰至今下落不明的原因。
傅微兰不多想,手脚借准了力,三两下便攀上墙头翻了出去。
傍晚傅谦走后,是给傅微兰禁足了的,这两日不允许她出府。
大约傅谦是因为傅慧兰一事,才在她被皇后选为太子妃之后,为保万全,才将她禁足在侯府里,以求万无一失。
然而这对于傅微兰来说,不过多此一举。
她又没有什么刻骨铭心的相好的值得她去私奔,即便真的有喜欢的,她也断不会做那种事。
王昀是王太傅几个子女之中,在外人眼里最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同样都不被父亲所喜,所以王昀和傅微兰才能成为无话不谈的挚友。
而王昀表面是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可实际上他却是全长安最有名的万香楼背后实际的大掌柜,万香楼的眼睛众多,只要想在长安城内找个人,不出半日,任他藏的再隐蔽,都会被万香楼的人找到。
而王昀万香楼大掌柜的身份,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