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周五了。
王雨薇紧握曾夏的手,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把握住柏恒这个朋友,只有这样,她才能借光近距离接触到偶像。
天公不作美。
曾夏比往常早起了半个钟头,拉开窗帘,外面淅淅沥沥地下着雨。
她有些怀念锦城的雨天。
一到梅雨时节,锦城的雨也是这样连绵不断。
……
那天,曾夏从一楼的水房打水出来,路过高一四班时,踮脚向里望了望,乱哄哄的一片。
她没望到人,正要转身离开,教室前面两个打闹的男同学突然追逐出来,猛地撞了她一下,直接把她撞倒,手里的水杯都飞了出去。
旁边好心的同学把她搀扶起来,她的手掌、胳膊肘、膝盖都磕得火辣辣的疼。
曾夏非常气愤,对着撞她那人,“被狗撵了!疯跑什么!”
另个男同学闻言不高兴了,嚷嚷道:“你说谁是狗?”他指着曾夏,摆出一脸凶样,好像就能吓唬住谁一样,“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曾夏可不是忍气吞声的蔫货,刚想怼回去,重重的一拳头就打在男同学的脸上,他半个身子都侧翻过去,肌肉反射的疼痛把他泪水都勾了出来。
柏恒一把薅住他的衣领,将他提到自己的眼皮底下,柏恒比他高出半个头,气势上完全碾压了,睥睨凌厉的眼神有些吓人,周围的人都为之一惊。
道歉!
这家伙吃软怕硬,哆哆嗦嗦,还要嘴硬:“柏恒,你敢在学校打人,我要告诉老师,你给我等着!”
柏恒嘴角轻蔑一勾,废话不多说,一个大比兜抡上去,男同学怂的很,不敢还手,只能受着,又挨了几脚。
周围的同学纷纷上去拦架,拉扯着生猛的柏恒,曾夏一时也忘了疼痛,紧紧拽着他的袖子,喊着他的名字,让他冷静。
一番动静不但引来了更多围观的学生,也引来了老师。
老师将他们带到了办公室,男同学委屈巴巴,哭哭唧唧,恶人先告状,把曾夏气坏了。
曾夏跟他据理力争,条理清晰,尽管这家伙是个嘴炮,她也完全不落下风。
柏恒一声不吭,也不为自己辩解。
老师一碗水端平,他让男同学先跟曾夏道歉,再让柏恒跟男同学道歉。
老师跟柏恒说,就算再有理,动手打人就是不对,任何事情不是只有武力来才能解决。
男同学不情不愿地跟曾夏道了歉,态度还算诚恳,她勉强接受。
轮到柏恒,他梗着脖子不肯道歉,老师好说歹说都没用。
犯错受罚,理所应当。
老师说,既然如此,那就老规矩,罚跑十圈。
柏恒扭头就走,曾夏看外面还在滴答着雨,无奈地追了出去。
柏恒脚下的步子又大又快,曾夏小跑追上,拉住他的胳膊,让他去跟老师道歉,“我知道你是为我出头,我很感谢!道歉嘛,上下嘴皮碰两下的事,咱们能屈能伸,你何必去跑那十圈。”
柏恒的脾气倔的跟牛一样,甩开她的手,“你根本就不懂!”
少年意气,喜如春阳,怒如秋霜,不知何谓低头。
……
榕城的初春,微微带着冬末的寒气,尤其是雨天的早晨,湿冷的风袭人。
曾夏怕冷,只能重新套回加绒的棉服,原本想穿的裙子她打包起来,若晚上气温回升,她就换上。
曾夏一如既往地访视患者,评估其身体状况,为明天的手术制定麻醉方案和麻醉计划。
每年换季,医院都忙得应接不暇,今年倒是意外的轻巧。
到了下午,雨没停,反倒更大了,窗外雨雾朦胧,雨声宛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敲个不停。
临下班,医院接到急救,救护车从事故现场带回了人,需要紧急手术,曾夏给柏恒发了致歉的信息,便马不停蹄地赶去手术室。
在人们看来,手术室里最易忽视麻醉医生的重要,手术中麻醉医生除了实施麻醉,维持麻醉深度,还要时刻观察患者的呼吸、心率、血压、血氧等重要的生命体征,全程陪同,手术结束,停止用药,使患者平稳苏醒。
整台手术用时五个多小时,紧接着又开了近一个小时的会议,曾夏又去病房检测了患者的身体状况。
一晚上,她只喝了两口水,回到办公室,时间已经过了凌晨。
她拿起手机,看到王雨薇给她拨了四通电话,她打开微信,十几条未读消息……
曾夏回复:紧急手术,没约成。
她又退出去查看柏恒回复的消息。
等风:我等你下班。
曾夏手指按键的动作停住了,她的心绪一下子就乱了。
曾夏回复柏恒:才忙完。
十几秒后,对方发来消息:什么时候下班?
寻光:现在就可以。
等风:那你下楼吧,我送你回家。
曾夏又愣了愣,他是一直等在医院吗?
这时,手机震动,弹出一条消息。
王雨薇:唉!猜到了。
曾夏乘电梯下楼,脚步停在门口,外面还在飘着细雨,她在背包里翻伞时,皮履的声音渐近,一个男人的身影出现她的旁边,为她撑好了雨伞。
曾夏抬头,柏恒穿着一件黑灰色的大衣,脸上露出淡淡的笑,跟他此时的精致整洁的样子比,曾夏就太狼狈邋遢了,她不想再让柏恒等,回了消息就立马拎包下楼了,根本没想到顾及一下形象。
曾夏一团乱的头发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