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夹松垮地固定着，脸上的妆早就掉完了，还架了一副眼镜，身上穿着臃肿的棉服，肩上、手上各有一个满满当当的包。
柏恒接过她手上提包，“走吧。”
曾夏站在他身边很不自然，因为她觉得柏恒此番举动很反常，很难不让她胡思乱想。
夜里的风又大又冷，吹得人站不住脚，连绵的寒气直往人衣服里钻，曾夏垂在两边的碎发呼在脸上，柏恒的伞被风刮出了响声，他对曾夏说：“你往我身后站一站。”
曾夏迟钝之余，柏恒直接小步站到了她的前面，遮挡迎面而来的风雨，宽厚的背完全挡住她纤瘦的身材。
回到车上，身上瞬间缓和起来，柏恒的衣服上布满了水珠，曾夏看到后，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他，柏恒接过后道了声“谢”，他简单地擦了擦，就准备开车了。
曾夏见他没擦干净，又递纸给他，柏恒说：“不要了！”
曾夏的手没有收回来，而是帮他擦去身上的水，柏恒搭在车档的手立刻停住了，眉心微动。他的眼神一点点靠近她的脸，车内的灯光微黄，映得她的侧颜明暗浮动。
曾夏的动作轻快、细致，身为医生，她下意识的行为，只想着柏恒会不会着凉生病，他的这身外套本来就不厚，也不防水，刚刚为了给她遮雨，半边身都露在外面。
曾夏见水珠基本上擦没了，忽而抬眸，两人目光交汇的那一刻，双方的耳朵都红了，曾夏立刻收回视线，在位置上坐好，车里一阵沉默。
柏恒先打破僵局：“安全带系好了吗？我出发了。”
“还没……”曾夏立即将安全带扯了过来，眼睛不敢往那边看，手跟着慌乱，半天也没扣住锁。
忽然柏恒伸手过来，他的手掌完全可以包住曾夏的手，将安全带按了进去，此刻她的心脏跳动得极快。
柏恒把买好的糕点递给她，“饿不饿？给你买了吃的。”
曾夏摇了摇头：“太晚了，没什么胃口。”
“你拿回去吧，可以当明天的早餐。”柏恒说时脸上带着微笑。
她接过，道了声：“谢谢！”
曾夏试探地问：“你是一直等在医院吗？”
“嗯。”
“我不是给你发了微信，我临时有手术，赴不了约，你怎么还来啊？”
“你给发消息的时候，我已经到医院了，我以为等不了久，就近找了一家咖啡店，还别说，这家的东西还挺好吃的。”柏恒的语气听起来很让人放松。
曾夏说：“抱歉啊，今天是我的原因，改天我请你吃饭。”
“这有什么可抱歉的，你是去救死扶伤，也不是故意爽约，这饭还是我请，你若是心里过不去，就请我看一场电影吧！”
曾夏点头答应。
夜里的车辆稀少，昏黄的路灯下是积水的柏油路面，路旁是被雨水浸过的绿植，高楼大厦影影幢幢，伫立在寂静的夜色中。
柏恒：“你明天还上班吧？”
曾夏：“嗯，明天有一台手术，不出意外，周天晚上应该可以。”
“没关系的，等你哪天休假我们再约，周天晚上你就早点回去休息，身体重要。”
曾夏听后心里暖暖的。
柏恒问：“你平时都看什么电影啊？”
“我啊……”曾夏平常不太有时间看电影，工作之余还要背书考证，“就喜剧片、悬疑片之类的……”
“那你看过我的电影吗？”
“看过……你的那部《星野》很好看啊！”曾夏最近总听王雨薇挂在嘴边。
“《星野》？”柏恒顿挫了下：“你看的是枪版吗？”
“啊？”
“这部电影是近期才上映的，我刚跑完宣传。”
曾夏尴尬了几秒，心虚地笑了笑：“那是我记错了。”
“等你有时间了，我们可以一起去看，如果赶得上的话。”
“好啊！”
凌晨曾夏洗完澡，坐在沙发上，看到柏恒的微信回复：晚安。
她浅浅莞尔。
柏恒，谢谢你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