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大人在府上藏了个面首诶。”
“不是吧,大人都不让人近身,怎么会有□□?”
“你们爱信不信,反正我昨儿是亲眼看到那面首亲了大人呢,真敢。”
“不是大人亲的他吗?”
“欸欸欸快别说了,那楚公子在亭子里呢。”
几个婢女和家仆七嘴八舌议论着,突然看见坐在亭下的楚凌御纷纷噤了声,匆匆行了一礼后便推搡着离开了。
亲?
楚凌御听着他们的闲言碎语,却并不在意,只是托着腮,自亭下抬头仰望一碧如洗的天空,慢悠悠浮过的一朵白云像是受了什么感应一般聚在一起,渐渐变成一个姑娘模样,朝他回眸一笑,他像装了星河的眼睛逐渐弯起直到变成一道弯钩。
脸颊隐隐发烫,他摸了摸脸,手指拂过唇瓣却停留了片刻,像在是回味什么美味的佳肴。
……
“诶,姑娘,一个人啊?”
一个尖嘴猴腮,贼眉鼠眼的男人打量着霍云,见霍云视而不见,开始动起手脚来,手还未碰到她便见一只大手钳住了他的手腕,他视线往上,只见一高大男子怒道:“敢冒犯大人,找死?”
似乎是手上的力道让那流氓觉得此人不可得罪,忙换了副嘴脸,笑呵呵地缩起脖子,“对不住,手贱,我正愁它不听话呢。”
玉崇阴笑道:“那我帮你砍了。”说着就要抽出腰间的刀,那人吓得屁滚尿流,使出吃奶的劲儿挣脱开,落荒而逃了。
“好了,到这里我们分开行动。”霍云转头不咸不淡道。
玉崇正色道:“是。”
看着玉崇离开,她的目光又定在前方走路没个正形的方知鹤上。
如果霍云的调查没有出错的话,当年告发霍家窝藏朝廷钦犯的就是方家,而方家如今的大当家是长子方昇阳,方昇阳自从父亲离世便放弃了原本方家的地位及其他一切,在母亲支持下开了一布庄,常与宫中往来,也因此方昇阳与萧纪衡还维持着联系。
方昇阳看起来呆呆的,不善言辞,有人说他会趋炎附势,却也绝不会丢掉自己的原则,但其实很少有人能洞察他的个性。
而他的弟弟却与他截然不同,性格莽撞,心眼多如牛毛却从不加以掩饰,三言两语就被人套得一丝不剩。
因此,霍云选择从方知鹤下手。她从楚凌御口中了解过这个方家小公子,在萧风学堂时不受同窗待见,常常做些损人利己的事。
只不过她担心的是萧家的把柄握在她手里,如果萧迁知道她在调查十几年前的霍家案,很可能会先下手为强,捂住当年有密切关系的人的嘴或者除掉他们。
为了萧家,她不信萧纪衡不会告诉他父亲,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哎哟!”
方知鹤走着走着被人从身后撞了一下,惨叫一声,正要破口大骂是哪个不长眼的,抬头见一柔弱可怜的女子摔倒在地,涕泪涟涟,仿佛她才是那个受害者。
发现撞上来的是个美人胚子,方知鹤脸上的愠怒立刻消了,怜香惜玉地搀扶起她,贴心问道:“姑娘没事吧?”
霍云低头抿嘴一笑,抽泣了两声道:“都怪奴家走路不看路,撞到了公子您,奴家该死!”
方知鹤拦住她要扇自己脸蛋的手道:“怎么会该死?你不撞上来我怎么能认识你呢?”
霍云笑而不语,她这一招真是屡试不爽。
她收起眼底的嫌恶,娇柔道:“刚撞到了脚,脚疼。”
“脚疼?那我带你去个地方休息会儿,来,我背你。”
他说着真就蹲在霍云身前,倒是让霍云颇感意外,只片刻迟疑,她手便搭在他肩上。
“公子,奴家就到了,放奴家下来吧。”
方知鹤听到脑袋后霍云的话,疑惑道:“姑娘是春风阁的人?”
“嗯。”
方知鹤把她放了下来,遗憾道:“你这样一个美人胚子,待在这勾栏之地,实在令人可惜。”
霍云没说什么,只是抬手撩开被风吹乱的头发,明眸轻颤,谦谦有礼地稍一点头,转身时候衣袂飘飞,勾勒出朦胧的轮廓。
走了两步,突觉脚下一轻,整个人荡进方知鹤的怀里。他见怀中美人一脸惊诧,像是意料之中的样子,跨步而入,高声道:“一夜春宵,便不惋惜。”
看着猎物落网,霍云嘴角渐渐扬起。
方知鹤,你会害了整个方家。
……
夜色如墨,霍府里守夜的家仆手持灯笼来回巡视。无人在意的角落里一只手攀上了围墙,紧接着是若隐若现的脸,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气声淡去,小碎石噼里啪啦落了一地,那人费力一蹬,一条腿挂在了围墙上,总算半个身子都过来了。
碰巧巡逻的人经过,他定住身子不敢动,直到那群人离开他才惊险地松了口气。
刚要跳下来,不知哪里传来声音,“你在那里做什么?”
他循声望去,好巧不巧,霍云正背着手站在围墙下抬头盯着他。
楚凌御尴尬笑了下,试图解释:“我……”
对呀,他为什么不走正门,为什么要翻墙?
如醍醐灌顶般,他一本正经道:“狗洞被你封了,只好翻墙。”
“下来。”
“马上。”
他利落地从墙上跳下来,结果落地姿势没做好,不小心崴了下脚。
霍云眼疾手快地扶住他,楚凌御收回手淡淡道:“多谢。”
幸好这里没灯,不然他红透的耳朵怕不是要被发现,到时他神官的地位都不保了,他故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