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的那些甚浓馥郁,苏令望起初以为是熏香,却在转眼的一瞬瞧见了那满台的春色。
那是许许多多,她叫不出名字的花。
花团锦簇,层层叠叠,遮住了外面的流光。
魏九清正在她的身后,剪他们二人的头发。
方才瞧他心急的扯下她的冠,散了她的发,原以为是因为耐不住性子,却没成想他将所有的流程礼数,都记的那样清晰。
如今已结发,二人便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
才日落,殿内却红烛通明。
两人便借着这样温暖的光,开始准备好饮下那每一对夫妻都会交颈共饮的酒。
与魏九清平时常给她饮过的那种花酿的酒或者是果子做的酒不同,这酒说不上为什么,十分的辛辣甘洌。
苏令望强撑着饮了三口,便觉得眼前有雾气开始氤氲,已经再没有继续饮下去的能力了,真的好辣。
“魏九清...我喝不下了...可是这是成亲的酒呀...”
苏令望的眼梢挂着泪也不知是急的,还是呛的。
落在魏九清的眼里,却似醉了一般。
他接过那一小盅酒,尽数饮在口中,转而便以这样的方式度给了苏令望。
她破天荒的乖顺,一双素手只是搭在他的肩上。
魏九清没有发现,苏令望在这个醉人的吻中,悄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说起来,她有几日没有见到魏九清了。
先前即便是他扮女子的时候,也多选深色或青色的衣衫,这样红色的喜服,在他身上有种不一样的感觉,就连平日里冷清凌厉的五官,都在这红烛之下柔了三分。
魏九清终于发现了苏令望正在那里偷偷的瞧他,旋即松开了她,自己向后挪开了一段距离。
便就这样大大方方的在苏令望的注视之下,开始解自己的喜服。
他身上的繁复装饰并不比她身上的少,那趁得身材格外修劲的玉带率先被丢到了地上,那整个喜服的外袍都散乱开来。
苏令望只觉得来的太突然,下意识地向后缩了一下,那莹白的面上除了方才酒染上的薄红,还挂上了一丝羞。
她微微的垂下头,耳垂上那红玛瑙的流苏坠子,顺着她的动作滑上了白皙的颈,是那种明艳红与白反差的交织,原本就容易引人想入非非。
且今日她还是他的新娘。
“原先央央不是还爱偷瞧我洗澡,如今怎还不好意思了?”
魏九清原本是见房中气氛静谧,想随意逗一逗苏令望,要她不要那样的紧张,却没成想将人吓得又向里侧缩了几步。
“央央,如今都成了婚了,你可不能再躲了。”他抬手,抚摸了一下那被卸掉华丽的凤冠的乌发,那样的柔软丝滑,像是墨色的锦缎。
“帮夫君更衣可以吗?”
说着,他的大掌便顺着那柔顺的发滑落下来,顺势牵起了她的手,将那不禁握的柔白小手搭在了自己前襟的盘扣之上。
解衣这件事,虽说他已对她做了多回,但是反过来的次数却是极为的少,面前羞怯的少女,垂着眼不敢瞧他,那微微颤的手还在和他前襟的盘□□错。
原来男子的衣裳,与女子的衣裳也有这些不相同的地方。
如今成亲了,日后要服侍夫君更衣自然是不可避免的,她可要好好瞧瞧这些衣裳究竟如何穿戴,也省的日后慌张。
想到这里,苏令望在榻上微微跪立起身,这样便可以与魏九清差不多的高度,她凝神仔细地解着那些衣扣,还有衣裳上那些配饰和系结。
瞧着那一脸认真的样子,魏九清就不难知晓,眼前这小家伙在走神。
“央央,看来你对夫君,并不是那样感兴趣。”
魏九清的语气恰听起来好像在开玩笑,却蕴藏着暗潮汹涌。
苏令望头也没抬,将手中的配饰认真屡顺了,放在一边,又向着他的中衣伸出手去。
“才没有...”
那白皙的指节因为不得法,不小心顺着那扣与扣的间隙,触到了里面的垒块。
魏九清并没有饮过多的酒,那些热意大概都来自于他本身。
这一下,便像是触到了某个关窍一般。
“感兴趣,应该是这样。”
魏九清语气依然平淡,动作却急风骤雨地落了下来,他并没有收敛自己的力道,三两下便将苏令望外面的婚服剥了下来。
紧接着便是那纯红色的,没有任何装饰的里衣。
魏九清原本就饿的久,如今更是没有耐心了,连着两下,这些繁复的衣裳便宛如凋谢的了玫瑰花瓣一般,破碎散乱在地。
苏令望今日的小衣是特制的,还是安嘉在给她送嫁之前特地逼迫她换上的,虽然瞧起来如普通的小衣一样没有分别,但是特殊之处便在于肩的位置连了许多的织纱与流苏,下摆又着意做了许多的镂空设计。
若是没见了眼前的这些还好,见了这奇物以后,魏九清只觉得自己大概无法充满耐心地停下来欣赏。
或许应该一边做重要的事,一边欣赏。
因此,这小衣便被完好的保留在苏令望的身上。
其余的便没有那样幸运了。
“魏九清...你轻些...轻些..”
虽说,平日里偷两人朝夕相处,苏令望对他早就没有先前那样害怕的情感了,今日也不知是如何,魏九清撑过来的时候,是那样的有压迫感。
让她不自觉的害怕,脑海中浮现了那日被他欺负的情景。
他大概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