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粉色的中衣也湿得不轻,虽过了水,却有种闺阁女儿独有的甜糯,时隐时现,道不出味道。
他悉数接了过来。
“姐姐,还有这件...”一节白皙的玉臂又些不自在地从屏风一侧探了出来,那掌中拎的是个淡粉色的物件,瞧不清是什么衣物。
他闻言抬臂,将那物件在手中把玩了一番,借着船中的灯火,才瞧得清晰。
低言询道:“央央怎还会裹束胸?”
回应他的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紧接着是软糯糯的嗓音带了些忸怩:“本也是不用的,只是瞧着江南女子似乎都如姐姐一般追求纤纤身量...我若不束反道瞧着丰腴轻浮了些。”
他不语。
苏令望这边可算是将湿衣裳都褪了去,一边拧着湿发一边对他唤道:“姐姐,你来帮我解一下这带子。”
碳盆里的碳细细地爆了声,魏九清压了压眉眼,墨色的眸子盯着炭上燃着焰,未有半分要动身的意思。
“姐姐?”苏令望见无人回应,又唤了一句。
随着一声轻不可闻的叹,他压了压眉,起身向屏风后面走了过去。
硕大的屏风隔开了半个船身,也隔住了近半数的光亮,苏令望雪似的肤光也在这柔暖的暗黄下瞧着柔和了几分,一双莹嫩的小臂反叠在搭背间,正扯肚兜着那舞乱成结的红丝带。
魏九清颈间的小峰微不可查地动了动,只觉得那抹红像是,落梅浸在雪里似的,刺目。
旋即他抬手扣住了苏令望在背间交叠那双细腕,好似稍微用些力气就会被折断似的。
苏令望也不恼,只当是姐姐在同她玩闹似的,乖乖地背着双手任身后的人牵着。
许是她的乖顺纵了他,一时间忘却了控制掌中的力道。
“嘶...疼...”
苏令望轻呼了声道:“姐姐莫这样与我玩闹,容我脱了这身湿衣裳吧,冷...
寻常般与他撒娇道。
身后的人虽无言,却放开了钳制住她的手,修长的指节捏起水红色的绑带,让它翩然散落后,略带些许湿意地贴在雪色的腰际,只余下温软白皙的玉背,任目光肆意流连。
“姐姐,你这几日到底去哪了?”
......
“你可知我遣人寻了你许久?”
......
“他们为什么会追杀你?”
.....
“姐姐你怎不理我?”
苏令望见连唤了几声身后的人都未有应答,索性转回身去瞧,好巧不巧绊到了裙角,整个身子都向前倾了过去。
亏得魏九清及时抬手握住了她的双肩,才没被那柔软撞了满怀。
碳盆中噼啪的声响愈演愈烈,他的眸色也幽了三分。
“姐姐,你可是不舒服?还是方才他们伤了你?”苏令望见姐姐面上是一种自己未曾见过的神色,有些担忧。
魏九清轻吸了口气,不露声色的挪开了目光,旋身道:“我无妨,穿衣裳吧。”
他的声音一改平日里的温缓,低低哑哑,像这船中小阁内昏黄的灯盏。
*
“央央啊,你瞧瞧你今天捅了多大的篓子哟!这样的行径若是传入京中,你若回侯府脸面放在哪里?日后谁敢同你议亲?”
苏令望跪在前厅,垂着头怯怯道:“外祖父,孙女知道错了...”
见外祖父没有再出言斥责口,小声吸了吸鼻子道:“娘亲走得早,自乔姨娘入了府后,父亲待我也不似从前,孙女在侯府的处境...并不快活。还不如就留在这里,外祖疼我,又有阿青姐姐…”
沈老爷自然知晓外孙女这万般的不愿意,可又有何法子?
“你从现在起,去祠堂跪着,跪到明日这个时辰再出来,不单为了今日之事,好好理一理你这些胡乱想法。”
苏令望自是知晓她外祖这一番良苦用心,抹了抹颊上的泪,便应声去了祠堂。
还未到黄昏入夜时分,祠堂殿内烛火昏暗,跪在那里的那抹碧色身影格外纤弱,恰看到相识这暗潭中的一株飘萍。
“吱呀”一声,门开了。
苏令望回过身去,见是碧云手提着一个食篮,畏手畏脚地在门口探了探,确认廊中无人瞧见,这才惦着脚尖跑进来坐在自家姑娘的身边,献宝似的将食蓝打开来。
尽是些她家姑娘素日爱吃的糕点。
“还是你最懂我,知道我饿着肚子呢!”
苏令望拿起盒中的糕点,就急不可耐地吃了起来,又顺手拿了块喂到了碧云的嘴边,这才瞧见,这丫头眉皱成了八字,哭丧着一张脸的模样。
“哭什么,我又不是头一遭跪祠堂,再说了外祖哪舍得真心罚我?”
碧云咬了口苏令望抵来的糕点,吸了吸鼻子道:“姑娘,京中侯爷遣人来了信,说是让您明日即刻回京呢!”
苏令望闻言,大快朵颐的动作瞬间放缓,拧着眉喃喃道:“确不是好事...”
碧云心一沉,暗想着长痛不如短痛,又开开口道:“姑娘,咱先别着急发愁,奴婢刚偷听见说侯爷这么着急要您回京是因的圣上给您赐了婚呢!”
苏令望杏眼微瞪,似要压下心中不安似的,又拿了两块糕点接连整个塞入口中,含含糊糊间道:“你没听错吧?”
此刻碧云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瞧瞧抬眼扫了下自家姑娘,仿若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吸了口气道:“夫家是摄政王...”
“谁??”苏令望控制不住似的蹭地站了起来,食篮中的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