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令望回到侯府已经有三日有余了。
兴许是魏九清对她的事早就做了交代,就连那平日里严厉异常的父亲也都没有再苛责,还对她好吃好喝的供着,连态度都转变了不少。
对外只称她是病愈从道观归家了。
可唯独有一点不好的就是,凌风和凌雪也随着她住进了府中来打理她的起居,安嘉来了两次,都被她二人拦在了外头,都说是王爷的旨意。
这反倒让苏令望松了口气。
她知晓安嘉原本就害怕魏九清,还有帮她逃婚这么大一件事儿在里面,如今她还能出宫到府上来看她,想来是没有受到什么惩罚的,还好还好,不幸中的万幸。
在府中这几日,她也算享了难得的清闲,不用日日忧心会不会有人发现她逃婚的事,连累旁人。
最重要的是,不用被迫面对着魏九清。
也不用想,自己究竟应该如何与他相处。
只盼着他能多些在外头的时日。
这日午后,她在那紫藤花树架下午睡,总觉得不安稳似的,抬手挡了挡洒在面上的光晕,徐徐睁开眼睛,只听见府中一阵的嘈杂。
“碧云?”
她下意识地唤了一声。
“姑娘,您猜谁回来了?!大公子回来了!”
碧云兴冲冲地端了盏茶给苏令望,眼神也跟着飘到外头去的。
每次大公子一回来,就成箱成箱的给她们姑娘带回许多小物件和时兴的姑娘家的妆品首饰,姑娘自然会拉着她们几个一块儿玩,新奇古怪的可以玩上许久呢。
苏令望急吼吼地起身,便要向院子外面过去。
果不其然,还没有等她跑到前厅,便听见父亲与阿兄两个人几乎又要剑拔弩张地针锋相对起来。
自阿兄从军不归家以来,每每回来看她,都免不了这样的局面似的。
“父亲、阿兄,你们莫要争了,让我同阿兄讲,央央同阿兄讲...”
说着,她便将阿兄向后院中拽去,尽早离开这是非之地。
“哼,你妹妹不日就要做王妃了,你言行举止最好注意些,莫要一副浑样子...”
侯爷训骂的声音都渐行渐远了,这边被苏令望拽着走出好远去的苏小将军还在扯着嗓子顶嘴道:“做王妃?做梦吧!”
待两人来到苏令望的院子,才有功夫平心静气的好好说说话。
阿兄原本比她年长不了几岁,只是接连几年在外面历练下来,模样瞧着成熟了不少,甚至还比从前多了几分沉稳,不过只有少少的那几分。
“阿兄,你的伤可都好全了吗?你怎都收到我的信了才回京呢?”
如今嘉嘉也见不到了,崔牧之又跟着其兄长逃到关外去了,最信任的姐姐还变成了摄政王。
她好像只有阿兄一个可以信任的人了。
想到这里,她再抬眼瞧阿兄,显得格外委屈了些。
苏闻阙动了动自己的肩膀,又在坚实的手臂上拍了拍:“自然是无事了,我是听闻你先是重病在道观养了许久,病愈后要与摄政王不日举行婚礼这才赶了回来,你何时给我去信了?”
苏令望也有片刻的怔忪,先前在禹州的时候她分明是将给阿兄写好的书信亲手交到了那个亲随手中的呀,怎么还没有收到呢?
“阿兄派来送予我糕点的人难不成没有将我的信带回去吗?”
自己分明特地叮嘱过他的呀。
苏闻阙凝眉思索一瞬,随即摇头,自然是没有,若是早有消息他怎会现在才归京。
说着,他便把那亲随唤到了院中,查问此事。
苏令望一见了这人,便连连的摇头:“不是他,那日来的人,要比他高上许多,而且不似他这样开朗,反倒是闷闷的不爱说话...”
她垂首细细回想了那日的事情,那日整个军中都是摄政王的人,应当就是他在其中做的手脚了...
苏令望暗暗垂首咬了咬唇,看来自那个时候起,她所有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了...
“央央,先莫要纠结那信的事情,你且说说近日的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苏令望仅仅纠结了一瞬,如今阿兄特地为了此事归京,自然不能再隐瞒了,索性将他二人在江南的事情,还有之后他将她抢了回来的事情统统都讲了出来。
只不过...省略掉了他对她做过的那些过分的事。
苏闻阙但只听了那些前因后果始末,就气得砸了两个茶盏,久久不能平静,好一会子功夫才缓过来。
“央央,如今这境地,只怕是他不会同意与你退婚的,我们也拒绝不掉这场婚事。”苏闻阙沉默良久,才挤出这一句几乎没有什么作用的话。
苏令望也有些急,“那...那该如何?”
“不然你就同我...”
谁知话音还未落,整个院外便传来了一阵嘈杂声响,紧接着一队身着执剑着甲的的兵卒将整个小院子都围了起来。
为首领兵之人连苏令望也不陌生,就是先前在君侯府中她见过的那位陪着魏九清演戏的樊大将军。
“苏将军,别来无恙呀。”
樊善阔步而来,十分从容道。
却不知为何,隐隐给人一种不详的预感,若是为了寻常的事,也不用这青天白日之下,带兵来到侯府了。
同为武将,苏闻阙自然知晓樊大将军是摄政王麾下之首,自然是来者不善的,索性向前一步,将苏令望护在了身后:“不知樊大将军驾临寒舍有何贵干呢?”
樊善直言道:“苏将军也为官多年,难道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