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抬手示意凌化往回推。
苏令望这下真的有些急了,拦住魏九清的轮椅,红着脸夹杂着些许的委屈道:“那是因为...因为我有身孕了...”
“什么?”
魏九清一度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居然听见了这样的一句话。
苏令望别过自己的的眼睛去,飘忽不定的目光留在了自己的鞋面上,又小声地将方才那让她无比难为情的话又说了一次。
“我说...是因为我有身孕了...所以,你不能背信弃义的再赶我走了,你就让我留下,好不好?”
一边的张嬷嬷见状紧忙道:“王爷您瞧,老奴是不是没有诓人,姑娘确实是有十分要紧的事情需要您来定夺吧!”
魏九清坐定在那里不语。
他自然知晓无论如何苏令望都不会有身孕,即便是先前他有时候过分些,却始终把握着度,想将一切都留存在婚仪之后。
却没成想苏令望始终觉得两人之间已经有过夫妻之实,还扯了这样的谎。
从头到脚将苏令望打量了个遍,不由地冷哂了声:“多久了?”
苏令望被这样一问,一时半会也不敢有所回答了。
只怕是说大了,叫他看出什么破绽来。
“就...才有的这几日,就这几日。”
魏九清摇头,又对着张嬷嬷道:“嬷嬷,就这样的敢说自己有身孕,您也真敢信。”
旋即又对着自己身后推轮椅的凌化不耐烦道:“还不推?怎?你也有孕了?”
凌化闻言,紧忙作势推着轮椅向回走去。
这下轮到张嬷嬷纳闷了,先前王爷没受伤的时候,粘姑娘粘得紧,光是在府中的亲密她知晓的就有过好几次,怎如今就这样笃定姑娘没有身孕呢?
“王爷,姑娘方才来的时候晕倒了,不然咱们寻个郎中来给姑娘瞧瞧吧,若是有了身孕,可得加紧照顾才是。”
“无妨,她不可能有孕,送她走。”
说着,魏九清就合上了双眼,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这下站在院中的苏令望又急又委屈。
她一个姑娘家家的,当着这些人的面说了自己有身孕这样的话来,已然是豁出了不小的脸面来。
他为何要这样,不理不睬也就算了,还当说那样的话语。
难不成就要否定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吗?
苏令望不懂。
她抬眸,泪眼迷蒙之间瞧见了凌化将转身关上魏九清的房门,便紧忙跟着跑了过去。
凌化跟着魏九清最久,自然知晓魏九清心目中对苏令望的宝贝程度,识相地让出了位置,将房间留给了两人。
一进了房,苏令望便上下在自己身上摸索着,终于在自己袖间摸出一张方子来。
“你瞧,这是宫中的杜太医给我开的方子,上面分明写着我有身孕的。”
魏九清不语,也并没有打算接过这方子来看。
毕竟一听闻是杜太医,他就自然知晓了,是安嘉公主的亲信。
方才他还在纳闷苏令望这样闷葫芦的怯懦性格,是如何想出今日这法子来的,看来是和安嘉那一肚子鬼主意逃不开干系。
眼见着苏令望还一脸手足无措的样子,在执着于手中那张所谓的方子,魏九清清叹了声,开口道:“你自己有没有身孕你不清楚吗?别闹了。”
苏令望知晓魏九清此言,定是知晓自己是在说谎了。
她抿了抿唇,沉默了半晌,将手中那张方子揉成了一团,“就算是这是假的,可是日后保不齐就有了,不,没准现在再诊脉就有了...”
见魏九清不语,苏令望悄悄走到了他的身边,用自己的小手捏住他垂在一边的大掌,软声道:“你可是怪我没能想起你、认出你?当初那么多的困难,我与你都在一起了,你如今为何偏要弃我于不顾呢?”
她搬了一张小踏,坐在魏九清的轮椅前,乖顺地伏在了他的膝头,趁着他没有决然的甩开自己,将小脸儿枕得严严实实地,遮蔽住表达内心情愫时的羞怯。
苏令望这番话,确实是魏九清原本所期望的。
只是如今,变成了他更加惧怕的事情。
他原以为她对他并没有多深的情感,或许只是少女懵懂不知所爱,如今她不单回忆起了两人先前的过往,还这样的对他难舍。
只怕日后他走了,她会更伤心难过。
“原先是原先,如今我只是对你无意,没什么旁的缘故。”
魏九清只觉得目痛欲裂,后槽牙咬得极紧,半晌才挤出这样一句话。
苏令望抹了抹滑落到侧颊的泪水,哽咽道:“那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如今受了伤,又在朝中失势连累我?我不怕的,我们回扬州,回扬州去,到时候每天还过以前那样的日子...春日采茶,找莲蓬...”
“够了。”
魏九清将她未尽的话打断,那种原本最向往的美好,如今似乎要比镜花水月还要遥远,是那种一眼望去,望也望不见的。
既知晓结局如此,又何来奢望。
“那你我有赐婚的圣旨,还有了...夫妻之实...”苏令望红着脸抬眼望他,涩然继续道:“于理于情,你都不该这样。”
她双手的指节有些泛红,用力抓住了魏九清的袖角。
好不容易,真的好不容易她才将他记起来的。
他说回来就要与她成婚了。
究竟是为什么...
“孤会将圣旨作废。”魏九清顿了顿,复道:“至于夫妻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