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塘水绿风微暖,记得玉真初见面。
重头歌韵响铮琮,入破舞腰红乱旋。”
——出自《木兰花·池塘水绿风微暖》
……
窗外淅淅沥沥的雨连绵不绝已经下了五天。
明卿在扬州已经待了两个月,距离她这个“高三牲”穿越到这里已经是半个月了,她并不能明白明明天底下熬夜的人那么那么多,她平常是吃嘛嘛香身体倍棒,为神马就熬夜看个小说,就把自己小命交代了,还非常drama的穿越进自己临死前看的小说里。
上帝啊上帝,老天爷呀老天爷,大可不必这么狗血的哇。
然后穿越进这个小朋友的身体里不说,小朋友的身体显然不如前世的自己那么好,又是烧了十天十夜,把明卿烧的浑浑噩噩,感觉小命又双要交代在这儿了,却偏偏在扬州六月份的这一场雨到来的时候,烧退下去了。
她再一次睁开眼睛,就看见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双眼睛,齐齐盯着自己。
明卿心脏停了一秒,然后又双叒感觉自己要交代在这儿了。
她只对于这本书有记忆,对于明卿的真实生活,却丝毫记忆都没有,于是只能懵懂的看着这一双双眼睛,她能通过这几天周围人的念叨判断出,哪一位是她的母亲,哪些又是自己的贴身丫鬟,而丫鬟们叫什么,她属实是一点儿印象也木有。
旁边的长胡子大叔擦了擦汗,把一套长针收起来,拽起药箱,轻声在明卿的娘亲耳边说了一通,然后才告辞离开这间房间。
明卿阿娘连连点头,让丫鬟去拿了银钱给郎中,这才转过身,看着瞪着大眼睛滴溜溜转的明卿,声音带着泣意,“囡囡,没事啊,烧退了就好,记不起来就记不起来,平平安安就好,平平安安就好……”
阿娘又说,“这一次来扬州,烧了这一场,你不晓得你父王多担心你,你回去的时候要乖一点奥,否则你父王可禁你的足。罢了不提这些了,囡囡,饿了没?阿娘让厨房给你备些粥如何?”
烧着的这些天,她昏昏沉沉,入口的大部分都是苦到胃底的汤药,把她灌的两眼发直,等她烧退了,精神状态好了一些后,明卿真诚的表示,她只想要吃烤鸡腿,想要是火锅,想要吃披萨,想吃很多重油重辣的美食。
这一位穿越而来的明大小姐,此时只能乖乖的躺在这梨花木精雕的床上,她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回想了一下她的前世今生,上一辈子的事情仿若昨日,然而她却也知道上一辈子的自己是真真切切的死掉了,切骨的痛好似还萦绕在胸口。明卿深深地了解,她再也不能回去了,哪怕现在的她是那么思念自己的爸爸妈妈。
阿娘嘀嘀咕咕的念了好一通,外头有侍女进来,小声的叫走了她。
就只剩下侍女多情还在闺房内守着明卿,窗外的雨噼里啪啦的打在窗上,多情的脑袋一点一点的磕在床栏上,明卿看着多情脑袋慢慢沉下去,就悄悄起身,朝着六个小方格的窗外走去。明卿只穿着里衣,好在六月的扬州还算舒服,她大概估摸着应该是二十出头的温度。
明卿悄悄推开小窗户,看着窗户外最后一朵的广玉兰被这一场雨打的很憔悴,她深深吸了一口雨时的清凉味道,感觉心旷神怡,雨丝飘在她的脸上,她踮着脚尖,享受着这难得的自由。
她正闭眼享受着。
“嘎吱—”
雕花的红漆木门,被侍女漱玉推开,明卿一转头,跟后脚进来的阿娘,对上了眼睛。
明卿:啊哦——
恭王妃立在门口,目光瞟了一眼明卿光着的脚丫。
明卿立马关上窗子,提着裙子,三步并作两步的跳到床上,拎着被子盖的严严实实。
“阿娘,我错了。”
明卿真诚的认错。
恭王妃对于这个活宝女儿显然已经无可奈何了,但念及这两天才退烧,又是心疼,因而舍不得开口训斥,可又不能不管教。
她走到明卿的床前,伸出手指,轻轻戳着明卿的额头,“多大人了,十三了,若是依旧这般冥顽,将来如何择的到好夫婿。你不晓得,这次扬州掉水里,你父王多担心,得亏京城来了太医夜夜诊治,此一番你也吃了苦,以后还敢这般调皮吗?”
明卿低下头,轻轻的哦了一声,她可没有答应。
恭王妃岂能不知自己的心头肉所思所想,恭王妃把持王府十几年,一双眼睛见过太多的人心,可她却不想逼着女儿去压抑自己的天性,她只想要自己的心肝宝贝能够快快乐乐的,就够了。左不过,这一次风波之后,加大女儿身边的看守罢了。
话虽如此,可为母天性,便是时时担忧,日日挂心。
恭王妃长长叹息一声。
……
“大小姐,大小姐…”
是奶娘的声音。
“快起来嘞,夫人让您先收拾东西,咱们子时离开。”
她睁不开眼睛,迷迷糊糊的又侧过脸。
耳边的奶娘叹了一声,却纵容着她先睡觉,自己急匆匆的开始左挑右捡的拿东西。
等东西都拿的差不多了,奶娘再一次推醒她,这一次却不允许她继续睡下去了。
“大小姐,快快起了,再不起的话就晚了!”
她迷迷糊糊的坐起来,“怎么了奶娘?阿娘呢?我们去哪里?为何要三更半夜出发?为何阿娘没跟我说过?”
奶娘也不知道一时间从何说起,她从旁边拿起衣服,一件件的往少女的身上套,“奴婢也是晚饭后才听夫人说……此次陆家怕是有大难了。”
大难?什么大难?
陆静姝不相信自己安安稳稳的家怎么就有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