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乱琼,那也正常,乱琼本身就轻。”
“好啦好啦,别想那么多,快走别掉队。”
殷晴只能慢吞吞地跟上,没再想这件事。
随着最后一丝云雾的消散,烈日直直挂在空中,毒辣的日光像鞭子一样落在每人身上。池晚跪坐于燕忱身侧后方,第一次以不同的角度来观礼。
以前她也作为观礼弟子中的其中之一,也作为捧着剑匣的弟子其中之一,没有过站在这最高处,受万人景仰。
只不过最高的地方,晒得慌。池晚不停用手中羽扇给自己扇着风。突然,有什么温热的东西爬上她的手腕,然后紧紧地围成一圈。
她低头,发现那是一只手,从侧面伸过来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
顺着这只胳膊,她看见绣着金线的玄色广袖,再上面,那双好看的眼睛有点哀怨地瞧着她。
一刹那,池晚觉得手腕上那点温热仿佛变成烙铁,火热地灼烧着。她的手忍不住颤了一下。
身侧坐着十二仙尊,下方站着数千弟子,无数双好奇的眼睛看着上面发生的一切。
这可是庄严肃穆的祭剑大典!她和燕忱居然在下面搞小动作!
罪过罪过。
池晚默默向底下各个神兵道歉,她绝对没有半点不敬的意思。但耳畔的碎发后面,耳朵尖仍旧悄悄的红了。
“尊上,有何吩咐?”她向前俯身。
燕忱低笑:“你这尊贵的羽扇能不能给我也扇扇?”
哦对,她光顾着给自己扇了。她是被燕忱带过来扇风的,不是过来把祭剑大典当成景点看的。
意识到这一点,池晚赶紧将扇面转向燕忱,勤勤恳恳扇起风来。微弱的风流动,将燕忱的发丝微微吹起,带去几丝清凉。
身侧的十二仙尊即便想不看见都难,各自叹了口气,燕忱在剑宗我行我素十余年,还没一个人能管得了他,爱怎样就怎样去吧。
江怀渚淡淡地看了一眼,随即便将视线转到了那些剑匣上。他盯着装着乱琼的剑匣,清雅的眼里装满愁绪。
一开始,池晚扇风还比较卖力,后来渐渐的,燕忱便感觉风越来越弱,明显扇风的人心不在焉。
他回过头,发现池晚一直盯着某处,不悦道:“看什么呢?”
池晚加大手中力度:“都说过啦,好奇到处瞧瞧。”
燕忱直接点明:“江怀渚有这么好看?”
“云阙仙尊自然是好看的。”池晚又悄声补上一句,“天人之姿。”
燕忱冷哼一声,不屑道:“好看到特地爬春寒山去见他?好看到比祭剑大典更抢眼?以他的年龄,放在凡间,都能做你祖父了。”
池晚吐了吐舌头,心道她看江怀渚,是因为那是师父,而不是别的什么。
她突然有一种想和燕忱说实话的冲动,燕忱和她最开始的想象相去甚远,他还算是个不错的人。
但是燕忱不讨厌小侍女,却很讨厌云琼上君池晚啊。他若知晓她的真实身份,想必会连带她一起讨厌。
如果……他不讨厌池晚就好了。
祭剑大典结束,燕忱刚要带着池晚离开,一袭青衣挡在他身前。
温润声音响起,似水击碎冰:“时下空暇,可否小叙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