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很是艰难。时不时就有被人鬼藤控制的人过来阻挡他们的去路,不要命似的进行攻击。
但最让人心痛的是,偶尔会有修道的弟子过来,他们还能认出来这些弟子身上穿着的门服,还有几个熟悉的面孔,不知何时被人鬼藤附身,不知怎样流落至此。
也许他们有一日,也会变成这样的傀儡。
牧时这几日安安分分地待着,但众人仍不敢对他放松警惕。
东海岸边,能看见无垠的海面对面的一座小岛,那里名唤凌波岛,野兽成群,无人在上面生活,连渔民都不曾在上面休憩,因为有可能被野兽啃得骨头渣滓都不剩。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些沉重。
池晚道:“对面可能是真相,也可能是末世。”
他们甚至都不知道操纵这一切的人是谁。
燕忱道:“明白地死去总好过蒙昧地活着。”
地面颤了颤,众人面面相觑后才知晓这并不是幻觉。他们脚下的土地,似乎在不断坍塌。
“怎么回事?”
“好像泥土都变成了沙子!”
土地开始变得疏松,失去水分,越来越硬,不断向下陷落,像泥沼一样,每个人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脚被沙子包裹住,身体愈来愈往下沉。
燕忱召来扶梦,用御剑代替踩在地上。
四周的海水开始朝内陆灌去,明明方才还是实地,现在已成一片汪洋,很多人的身上沾上了飞絮,都在嫌弃地清理。
身边忽地有一抹人影飘过,那是一名剑宗弟子,正举着剑目光呆滞地对准他们。
元祎不可置信喊道:“谢师弟?!”
他原本好好待在门派里,却也变成了人鬼藤控制下的傀儡……元祎不敢想象,这世上还剩几个意识清明的人,是不是……都站在这里了?
随着谢师弟出现在他们面前,越来越多的人都站在这里,围挡住他们的去路。
如出一辙的眼神,拼了命似的攻击曾经的亲朋好友。
元祎与谢师弟缠斗在一起,却还要万分小心,不敢伤到他半分。他痛喊几声:“师弟,你醒醒!”却换不回一点反应。
绝望弥漫上心头。
他真的还会好么?
另一边,席明染差点被敌人划开了喉咙,原本她就修为不精,此刻又怎能敌得过仙门内专精修炼的弟子,好在及时被人拉了一把。
她回头,发现这人是池晚。
扯破脸皮的景象还历历在目,此番又被她救了一次,席明染心中既窘迫又尴尬,还升起几分池晚多管闲事的怨恨来,是以被她救了都没有一声道谢,反而质问道:“谁让你救我了,让我死了不好么?”
池晚沉默了:“你有病啊。”
席明染还念念不忘与她的较量:“胜负还未分,你怎知你便是赢到最后的那个人,说不准这一遭大家都是输家。”
池晚轻描淡写:“我从未在意与你的输赢。”
席明染满腔的怨恨与嫉妒像火一样燃烧起来,她以为最大的对手,根本没有将自己当做对手。
她试图与池晚争个高低,可争了半天,对池晚来说,她就像一只嗡嗡不停的苍蝇,除了偶尔有些吵闹,根本起不到半点干扰,随手一拍便死了。
她疯癫地笑了几声,趁池晚与敌人缠斗之时,狠狠推了她一把。
“那你就去死吧——!”
敌人的剑穿过池晚的手臂,她不可思议地看向席明染。
不远处,燕忱的手臂处出现了一样的伤痕。他猛然回头,看见神色疯癫的席明染和忍痛将手臂从剑锋上拔出的池晚。
他飞至池晚面前,将她拥入怀中,扶梦对准席明染,眼中是疯狂的模样,令人胆寒。
他声音沙哑:“你想害她?”
席明染摇摇头,一行清泪从眼中滑下来,两只手一起摆动,任谁看都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不是的,我没想害她,我不是故意的。”
扶梦跃跃欲试地想要洞穿她的胸口。
池晚颇为无奈。
燕忱低声警告:“最后一次,待解决完这些东西再来解决你。若你想趁乱伤害她,本座让你尸骨无存。”
席明染脱力,跌坐在地。
池晚和燕忱转头去对付敌人。
敌人又缠上席明染,似乎看准了她弱,始终在她面前盘桓。她十分勉强地用剑抵挡,却还是被摁住了肩膀。
那一刻,接触的地方略微发痒,但这种感觉一瞬间便消失,让她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猝尔之间,敌人的动作停滞片刻,她迅速后退。
不止这一个人,所有的敌人,动作都停滞了一瞬,马上又恢复正常。
牧时不知何时来到温君泽身后,此刻一只手正如铁索一般钳制着温君泽的脖颈,另一只手将他的双手束在身后。温君泽的脸因呼吸不畅而涨红。
关泠月眼中闪过愤怒的光,飞掠至二人身前,大喊道:“牧时,你想如何?!”
没有人料到这意外的变故。
林尚也大喊:“哼,魔修小儿,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我倒想问问,关宫主这位亲近随侍是想做什么?”牧时一边说着,手上一边用力,温君泽的脸涨红到发紫,无法呼吸。
同时,敌人的速度减慢了。
这之间的联系,不想注意到都难。
关泠月微微慌张:“谁知是不是你在搞鬼,嫁祸到他身上?”
牧时冷笑一声:“那就杀了他,看看这些东西有什么反应?”
说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