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向前走,一路上却未见谈司言的身影。
关泠月走在队伍的最前方,中间是各仙门的人,江怀渚远远落在最后面,脸色苍白,脚步踉跄。
池晚想回过头看他,却又无法看他。
关泠月忧心忡忡:“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太过被动。”
林尚提议道:“不如这样,我们分头去找他,若找到了便发出信号。但凡看见信号,所有人即刻赶过去。”
裴子溪为难道:“谈司言实力不可小觑,修为恐怕皆在我们之上,若是来不及发信号怎么办?”
林尚:“那就多几个人结队,我不信连个信号都发不出!”
这些人被分成五队,沿着不同方向出发。剑宗的人自己单独一队,牧时也跟在他们队伍后面,一直盯着江怀渚。
那些人刚走远,燕忱就淡淡说道:“愚蠢。”
面对谈司言这样强劲的敌人,竟然还将人分散开,更方便他逐个击破。不知道林尚是怎么做上幽光阁阁主的。
玄龄仙尊摇摇头,道:“各有命数。”
劝都劝不回来,只能看命了。
天色渐晚,凌波岛上空仍没有信号升起。直到夕阳沉没在海中,弟子们拿出赤焱火种,举着火把,继续在黑夜中行走。
四周都是生长得十分肆意的植物,连一条路都没有,需要拨开两侧的杂草才能往前行走。
就在这时,燕忱脚上踢到了什么东西。
池晚拨开脚下的杂草,借后方火光一瞧,竟然是一具尸体。她举着火折子,凑在脸上,这人面容有些眼熟,似乎是幽光阁的某位长老。
这既让人意外,又不让人意外。
她道:“找一找周围是否有其他的尸体。”
经过一番搜索,寻到了四五具尸体,都是幽光阁中人,唯独不见林尚。
关泠月背着一具尸体,脚步显得极为沉缓。没有人在意这件事,都以为她是背上的重量太重。更没有人注意到,经过某些地方,她会在地上用脚划上一道痕迹。
就在最后一道痕迹完成的那一刻,在凌波岛上的每一个人,都有同样的感觉,那便是仿佛有无数双手使用巨大的力气扯着他们,将他们扯到凌波岛的最中央去。
池晚感觉有一道巨大的力扯着自己,下意识将乱琼插入泥土中,减缓移动的速度。
剑宗众人如她一样,用佩剑使自己移动得更加缓慢。
元祎问道:“尊上,上君,现在该如何是好?”
池晚看了看天上,正有隐匿的灵力围绕着整个凌波岛流动,加上凌波岛的地势,这里是一个天然的囚笼。
有人想让他们过去,他们便过去看看究竟要搞什么鬼,顺水推舟便是。
燕忱先一步将她的想法说出:“过去看看。”
他收起扶梦,身边景物变幻,不久便来到了凌波岛的中央。
此处已聚集了许多人,却又比来时人数少了不少,看来他们都如同幽光阁那些人一样,已经被解决掉了。
剑宗的人都过来以后,那道灵力囚笼逐渐收拢。池晚向外走,左右不过五丈之远,再向外便如同有一层透明的阻隔一样,出不去。
池晚道:“我们被困在此处了。”
关泠月问道:“麻烦燕宗主试一试,这囚笼可有办法破解?”
燕忱用剑砍伐两道,剑气形成可怕的碰撞,发丝衣袂齐齐翻飞,但结界纹丝不动,他摇了摇头。
“哦,那怎么办呢……”
关泠月将温君泽的尸体放在地上,上半身依靠在自己的怀里。她用衣袖擦了擦他脸上的痕迹,露出那一张紧紧闭上眼睛的俊脸。
温君泽身体的温度渐渐消失了。
似乎温君泽死后,关泠月就变得有些疯癫。对于他这样的罪人,她依然对他如此亲昵,让很多人都觉得不妥。
牧时微微皱眉:“你似乎对此并不意外。”
关泠月笑了两声,看向他:“你倒是很敏锐。”
她站起来,抱着温君泽尸身,一步一步向外走。五尺之处的那一道结界并没有拦住她,她就那样走到了结界外面。
“师尊,你能出去?”裴子溪面色一喜,也走到结界处,但却被拦下。他不解地问,“师尊,这是怎么回事?”
燕忱冷哼一声:“因为这结界乃她所设。”
裴子溪不可置信,声音颤抖:“师尊?”
关泠月冷漠地望了他一眼,似乎眼前这个并不是她的徒弟,陌生得让人有些害怕。
林尚也不敢相信:“宫主……?”
关泠月没有回答,她低下头,撩了撩温君泽被血浸湿的额发,再抬眼,是满眼的仇恨与疯癫:“你们杀了君泽……你们是什么东西,竟敢对他动手!君泽,这些人,让他们给你陪葬,好不好?”
裴子溪不停敲着结界:“师尊,你怎么了?那些人鬼藤可都是他弄的!”
她抬起温君泽的头,仿佛他还能睁眼看见眼前这一切似的:“你看,你喜欢这些人里面哪一个躯壳?我去给你拿来,我一定能让你活过来。”
裴子溪脸色一寸一寸变白,仿佛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师尊……”
“闭嘴。”关泠月冷冷地看着他,“这幅躯壳如何?你总是夸赞他。”
裴子溪从未见过关泠月这样,仿佛以前那个虽有些严厉,却一直尽心教导他的师尊不是眼前这个人。
他不懂,为了一个有罪的温君泽,至于到这种地步吗?
她又摆动温君泽的头,看向燕忱的方向:“还是说,你更喜欢这具躯壳?但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