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她还要寻求帮忙吗?她看向检亦已的眼神有点无辜,又有点茫然。
“介意我抽烟么?”检亦已把薄膜摘下来,扔到垃圾桶。
“你抽吧。”梁园橘摇了摇头,仍窝在沙发里,她放下腿,感觉快要抽筋了。
检亦已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牙齿咬着,在塑料袋里翻了翻,翻出一次性乳胶手套,材质很薄,他套在手上,更显他指骨匀称,充满了力量感。他往手套上淋了一些油,整只手都有些黏腻,梁园橘抿着唇角,呼吸一顿一顿地压着胸腔心脏,茫茫然间又好像知道自己即将要迎来什么。
她预想地没错。水溅出来时,大部分洒在他西裤上,他有点猝不及防,没躲开,皮沙发上还有些正往地上滴落。她脑袋嗡声一片,完全没想到,回过神来又震惊又恐惧又羞耻,但又觉得怪不得她,她说想去卫生间的,是检亦已死摁着她左肩不让她起来,指间扦的烟头把皮沙发烫出一个洞,差点把她头发燃掉一绺。
她窝在沙发里,眼泪挂在脸颊上,惊惧矍然看他,不过还是适当说了对不起,毕竟事情还没结束。
“没事。”他皱下了眉。
显然不是没事的样子。可抬头看她局促的样子,检亦已又松了眉头,说:“真没事。”
他摘了手套,扔到垃圾桶,摸来手机,给杜卓诚发了条信息,让他马上带一套西服过来,手机放到一边,他把烟掐了,问她:“再来?”
她鼻音低低嗯了一声,又觉得紧张。但或许是还没缓过劲儿来,无论检亦已碰她哪里,她都觉得难受。
“难受?”
“嗯,难受。”她肯定道。
检亦已视线下滑一眼,明白过来她的口是心非,不再理会。刚才的探索让他对手里这个东西有了点分寸,目睹她渐渐用嘴巴吸气的样子,推到差不多的位置就停了下来。
“什么感觉?”
“痛。”
像被劈开两半,梁园橘贝齿咬着下唇,却不喊停,偏要咬着牙迎难而上。虽然痛,但看着上面的血迹,心里隐隐约约有点痛快。梁园橘头一次觉得自己心理扭曲。
她拍了几张照片,现在照片还留在她的手机里。
这天大概是她长这么大,最病态的一天,至少表面上是的,她喜欢且欣赏自己脆弱流血的样子。
梁园橘偶尔会翻出来欣赏一下,毕竟生活中她几乎没受过皮肉伤,多是发生意外,让她主动受伤她肯定是过不了心理那一关,让别人伤害她?还是不了,她怕自己受不了先爆人狗头。
竹林还是那个竹林,十几年没怎么变过,小木屋定期维护翻新,站在湖边上,能感受到瀑布砸出来的水雾扑面而来。
她给检亦已看手机,他一眼就认出来。
“什么感觉?”
“爽。”
几年过去,她早已经忘记当时有多痛,也明白过来当时的水不是尿,害她那几天提心吊胆,怕检亦已让她赔偿,她可赔不起他的西装。
但难受是真的难受,不过是爽的难受。
“你也太莽了那时候。”检亦已把手机还给她,在小木屋屋檐下的摇椅坐下。
“那你又答应帮我?”
“好歹比出去找人好。”
检亦已也是这个年纪过来的,青春时期的恋爱是心理、生理发展决定的,摸索欲望亦然。
抛开欲望不谈,检亦已想起他读书那会儿,还有老师专门捉学生恋爱,挺扯的,说的好听是为学生好,说的难听就是在教育上偷懒。
如果他有小孩,他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小孩违背生物规律,他会教小朋友如何应对这种情感,如何尊重自己喜欢的人,保护自己和对方。这个世界不是只有世界才可以摸索,还有身体生理心理需要被摸索,让小朋友不要摸索?不如当初直接带套,扼杀在套子里。
梁园橘的情况要复杂一些,他既不想当爹教育人,揽不必要的责任,也不想看她误入歧途,结合那段时间对她的认识,做思想工作肯定也没用,说不定还会导致方向往更坏的情况去。
于是只能教她如何保护自己,譬如注意清洁干净,玩具事前事后都要清洗,平时如何保存,把握好度;找人亲密接触一定会交叉感染,她这个年纪,想遇到有解决应对能力的同龄男生简直难如登天;最后,不舒服一定要挂妇科,探索身体和探索世界一样重要,探索的路上一定会受伤,这没什么好害臊的,就像摔跤了就爬起来一样,没死就不是什么大事。
而且,摸索的路上,一定会遭到非议或戴有色眼镜的人。这不是成长的必经之路。
既然都不是必经之路,遇到了,就当沿途的风景不存在,不在乎就好了,不必放在心上。
旁边还有一张摇椅,梁园橘偏偏要跟他挤在一起,爬到他身上,挤了挤,摇椅发出吱嘎的声响,她吓一跳,动作也跟着小心翼翼,最后给自己挤出一个空间,侧身躺下。
“那你后悔了吗?”梁园橘问。
“我一点亏都没吃,能有什么后悔的余地。你后悔了?”检亦已想她就是这种性子,明知道这张躺椅岌岌可危,不安全,还是要往这上面扑。
“不啊,我巴适的很,我很享受现在的生活。”她一扫自己的长发,放到扶手外,安心枕他肩膀。
梁园橘眯着眼看蓝天白云和瀑布,过了一会儿,她爬起来,“检总,我是不是太受欢迎了?”
她抓了抓自己的手臂,受不了哼哼,“有蚊子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