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失重感如潮水般袭来，眼前的景色飞速倒退。
来不及开口，在溺水的错觉中，齐扉痛苦地挣扎起来。
剧烈的喘息声中，她睁开眼睛。
温暖的被子被踢到脚边，寒气的侵袭让齐扉打了个冷颤。
……梦醒时分。
黑暗中她抬起手腕，电子表的时针指向右下方。
凌晨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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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重新睡着了，没再做梦……”
“……你知道吗，我以前从来没做过，醒来之后能记得那么清楚的梦。”
删删改改讯息，沉默片刻，齐扉最后还是清空了输入框。
对面发来消息。
[小味]：干嘛呢，我这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齐扉：“……你醒这么早？”
[小味]：快十二点了，下午不是还要出发去写生？熬夜惯犯/鄙视//鄙视/
阳光透过缝隙照在被子上，齐扉发了会呆，拉开窗帘。
门外母亲拖长声音招呼着她吃饭。
齐扉答应着，下床趿拉着拖鞋打开门。她来到卫生间，凑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时竟有些恍惚，系在脖子上的铁链，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他面无表情地松开水瓶。
不知何时，齐扉的鼻尖已经碰到镜子冰凉的表面。
她一个激灵。
——我在梦中的演唱会上凭空消失。
——然后他问，我是谁。
“在厕所磨蹭什么。”
客厅里的母亲对着一点响动没有，紧闭房门超过十分钟的卫生间皱起眉头，“每天都起这么晚，一放假就不吃早餐。”
齐扉回过神来，应一声，打开卫生间门和水龙头。在哗啦啦的水流声中她拿起漱口杯，冲母亲露出一个心不在焉的笑容。
母亲摇摇头。
“我出门了，午饭在桌上，吃完自己洗碗。”
她在玄关处弯腰提上鞋子后跟。
“下午店里不忙，不用来帮忙——你前几天是不是说过要和朋友一起去写生？”
齐扉吐掉漱口水：“是说过，去二海山，今天下午出发，下周回来。”
母亲拿上包打开门：“二海山，就在我们Y市北边那地方？自己注意安全，写生记得早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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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着二海山写生实践基地的大巴停在路边。
齐扉拖着行李箱，背着黑色的大包龟速向前移动着。
“你好慢！怎么来得这么晚，等你好久！”
大巴窗户探出一个脑袋，冲齐扉大声嚷嚷着。
站在路边的负责老师立马喝道：“蔡智味，把你的脑袋缩回去！”
蔡智味冲老师做了个鬼脸，消失在窗边，不一会出现在大巴车门口。
她风风火火地冲到齐扉面前，抓起行李箱的提手就跑。
齐扉被迫提速，跟着蔡智味在短短十秒钟来到大巴车前，合力把行李箱抬进大巴车的行李舱。
一切事毕。
蔡智味拍了拍手：“给你占了座位，我俩是第二层的倒数第二排，你要靠窗的位置吗？”
齐扉把自己装着画材的黑色大包叠在行李箱上，点了点头。
大巴车踏着舒缓的轻音乐慢慢启程。
负责老师扶着把手，站在最前面举着扩音器：“一切行动听指挥，大家到了二海山，先去民宿放行李，安全是第一要务，不允许脱离大部队私自行动……”
齐扉打了个呵欠，扭头对身边的蔡智味问道：“到二海山要开多久来着？”
“两小时，到了差不多就该吃晚饭了。”蔡智味单手托腮，冲齐扉挑了挑眉，“所以你早上欲言又止的，正在输入了老半天的，是想说什么？”
齐扉沉默了一会儿，抬眼看她：“你做过清醒梦吗？”
“清醒梦？那种在梦里保持着清醒意识的梦？”
蔡智味不太确定地开口，拿出手机。
“……我应该没有，我的梦一向无厘头。”
她歪着头补充道：“你让我醒了之后再回忆，我也记不清楚梦的全部。”
齐扉把头靠在蔡智味肩膀上：“那种连续剧一样的梦呢？”
蔡智味：“连续剧？以前看丧尸片的时候，我连续一周梦到被丧尸追……这种算吗？”
“……算吧。”
齐扉闭上眼睛，“我早上和你发信息，想说的就是这件事，关于我最近做的梦。”
“你能相信吗？简直就像意识清晰的连续剧。我以前从来没做过，醒来之后能记得那么清楚的梦。”
“而且，我上次说过的——”
齐扉突然低下头，挑染紫色的辫子遮住大半面庞，只露出有些缺乏血色的嘴唇。
“……”
蔡智味看着她的嘴角慢慢勾起。
最开始这只是一个微笑，渐渐的齐扉的肩膀也抽动起来，她忍不住捂住嘴巴昂起头。
“我在梦里一见钟情的男生——”
“我昨天又梦见他了。”
阳光照在齐扉的脸上，细小绒毛显得透明，亮晶晶的蓝色在鼻尖闪闪发光，蔡智味凑近抵着她的额头看着她的眼睛：“喂，你来真的？”
齐扉蹭了蹭蔡智味的脸颊，说了一句很哲学的话。
“‘坠入爱河’是有道理的，真正的爱开始于一种失控，一种无法抑制的坠落，开始于主体放弃主体地位的那一刻。我们不是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