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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打赌(2 / 3)

“可不么,那两位开一回仗,我们倒平白折进去好几个地煞。依我说,倒不如正经趁着还有个脸面,抓紧找一家投了算了。这两年姓苏的时不时啃口骨头,姓雷的动不动撕两块肉,现在满京城谁还把我们七十二地煞放在眼里?这么下去,还叫什么地煞?地老鼠还差不多。”

我心里一惊,不自觉扫了一眼街道,有点儿打不准这一片是哪家地头。人说京都乱不是没有理由,天子脚下就这么大块地方,盘踞不知多少各方势力。地魁帮算是其中一个颇具规模的了,不过听他们口风,估计也不过是表面光鲜。

假装乞讨的老汉口气消沉,另外一个冷哼一声,忍不住也埋怨起来:“说起来自打那个韩三姑提了掌事,老大一心关起门练功,咱们可是一天天的落下坡路。要我说娘儿们管事儿就是不成,他娘的管来管去,到最后怎么样?真不知道老大咋想的...”

两人声音渐低,我听不仔细,刚蹑着脚步要往前凑,白展堂忽然脸色一变,按住我低声发喝:“先去救人!”

话音刚落,屋内的人突然抢出门外,手持钢刀,见了我俩,不由分说大喝一声,刀势如风,已劈头斩落:“好贼子,果真有人!”

寒风破面,我只觉眼前一花,白展堂已经反手将我推离开来,同时不甘示弱,张口反击:“好拐子,你诬谁是贼!”

我此时方晓得厉害,一颗心怦怦乱跳,连忙奔到那屋子,一脚踹开大门。两个孩子不知何事,吓得蜷作一团。我暗自庆幸打了这个赌,口中说了句别怕,便将人挟在肋下,匆忙赶出去帮忙。

此时白展堂仍在与他们缠斗,那老汉身法笨些,略微挥舞了两刀,就被白展堂觑准破绽,一指点在背心,委顿在地。那年轻人武功虽较之老汉要高一些,却也远不能及。他心中想必也明白,脸上一凛,当胸一刀横扫开白展堂汹涌的攻势,身子借机飘开一丈有余,落在地上满脸厉色:“我乃三十六地煞桑成道,哪里来的人胆敢...”

话音未落,白衣身影便如鬼魅一般袭至身前,那人瞪大了双眼,只感胸口一点钝痛,面前之人忽露微微笑意,便有几个字随着这骄矜自满的一笑,落在这条冷僻寂静的小巷之中:

“——无名之人而已。”

随后我们商量了一下这事儿该怎么收尾,我自然力主上报官府,但奈何一听见这两个字儿白展堂顿失先前威风,我也怕被人认出来,只好把人捆起来栓在巷口,捻了个纸条儿说明两人罪行,粘到了他们胸前。又把孩子托给一个热心妇人,麻烦她去叫来巡捕,我俩则悄悄遁了。

路上白展堂神情严肃异常,我有心逗他解个闷儿,趁机向他讨要我的狮子糖。他倒是大方认了,只是依旧不解愁眉。我心底纳闷,又窝不住话,干脆大大方方问出了口:“刚做了好事你咋这样儿,是在心疼那四十两银子吗?”

“没有,刚才我顺手就给掏回来了,”白展堂拍了拍腰间,眉头不自觉皱成一团,“只是我没想到居然会是地魁帮。”

我吃着糖,准确地抓住了重点:“什么意思?什么叫没想到?你早知道有诈?那干嘛还和我打这个赌?”

他顺手拍了拍我的肩头,脸上表情很是淡然:“我方才不说了,花钱买糖逗小孩儿开心罢了。只是这个地魁帮,我刚进京就打听过了,实在不太好惹。”

手里的糖顿时不甜了,我哼了一声,不以为意:“你一个外地的不晓得,这个地魁帮原先叫地雄帮,原有七十二个堂口。只是这两年金风细雨楼急速扩张势不可挡,他们地盘被蚕食大半,只剩下三十六煞了,否则也不会干这街头骗人的勾当了。”

白展堂闻言脸色好上不少,但仍有忧色:“话虽如此,但是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些帮啊派啊的,就跟破裤腿儿一样,沾上就脱不开了,烦都能给人烦死。”

我想了想,这人好歹是混黑/道的,平白开罪一个□□,纵然是个走下坡路的帮派,依旧够得上一个不小的麻烦。他武功不错,心性也还可以,目前除了小偷小摸看不出什么大毛病,虽然底子不够干净进不了官府,去投奔某一方势力也应该足以立身。出于私心,还是跟他多提了一嘴:“现在京城里面的帮派,六分半堂实力最强,不过金风细雨楼势如破竹,应当正是用人之际,你去试试,也是一条明路。”

“别了,我这个人喜欢单打独斗,吃人家的饭听人家的话,我干不来。”

“那你来这儿怎么碰运气?你一个人很难混出头。京城里错综复杂,你指望凭自己单打独斗,不大可能。”

“我不过那么随口一说,”白展堂淡淡的,“什么出头不出头,有什么可稀罕的?我来这里,正经是为了找一个人。”

他眉峰微蹙,脸色颇有些严肃。我最终也就没有多问。

江湖人做事不就讲究一个随性,倘若什么都要盘问得清清楚楚,还混什么江湖?做一个查路契户籍的文员岂不是更符合天性?

因为中午太阳毒辣,外加临时出了这样一档事,我俩游街兴趣大减,讪讪地回了客栈休息。白展堂心里倒还惦记这两个恶煞的事情,下午抽身去看了一趟,回来后就向我汇报。

“...前脚我们刚走,后脚就被巡捕提溜走了。这一回连着救了二十几个孩子出来,真是好一桩大案。”白展堂面露忿忿,手按在大腿上,语气很是不忍,“你不知道,我听衙门里人说这两个人是专门拐了人家孩子折断手脚扔去讨饭的。听说还有拿烙铁把脸烫坏的,脸上的伤都见着骨头。剩下几个囫囵的,都被灌了药说不出话,咱们救那两个就是。真是畜生,好好的孩子给糟践成这样!”

我有些吃惊,京城里头一向弯弯绕绕多,犄角旮旯里头都是脏污,以前我只是耳闻,没想到头一回独自出门就撞见这么件大案,连忙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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