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鲤湾被南卿珏收购了之后,就成了不对外开放的私人领地,四层楼的别墅近三百平米,云泽不在,江宁和南卿珏还没回来,一大群佣人光对着苏清欢一人转。这又是个消停的主子,因此别墅里安静得很。
而夜间比白天更寂静,近乎落针可闻。
九点多,南卿珏回来。
女佣弯腰为他脱去皮鞋换上棉质拖鞋。
等在大厅的管家迎上来接过外套:“先生。”
他问:“欢欢呢?”
“小姐用了晚餐就上楼休息了。”
“知道了。”
南卿珏上楼,推开门。
身形娇软的小孩蜷在丝绒被子底下睡觉,呼吸细细的,皮肤仿佛透明,手里还握着小半手机。
—— 多半是玩着手机睡着的。
他猜。
“欢欢。”
他试探性得轻轻喊她,没反应,她兀自大睡。
南卿珏笑了笑,起身去洗澡。
也许是刚冲过冷水澡,他的体温比较低,靠上去的时候,娇气的小姑娘皱眉毛,皱鼻子,很艰难地掀开一丝眼皮,似埋怨似委屈:“冷…我在睡觉呢。”
声音轻得像一团棉花。
“对不起,乖乖,睡吧。不吵你。”
南卿珏放轻了声音,放柔,哄她,自个儿退开一些距离躺下。
“你回来了呀,想你了呢,我本来要给你打电话的,但是我怕打扰到你……”
她从被子里把自己扒拉出来,后面含糊不清连着一串话,呜呜咽咽的,大约是因为刚醒:“你抱抱我嘛,不要离我那么远……”
他只能连人带被抱起来,声音低低:“我也想你的,乖孩子,奖励你一个。”
苏清欢闭着眼睛,摸摸自己被亲的脑门,拖腔拖调地问:“什么味?”
“樱桃。”
“我喜欢樱桃……我也要樱桃味的牙膏。”
“好,明天让人给你换上。”
她挣扎着撑开两只眼睛,小胳膊小腿缠上来,挂在他身上,往肩膀上一靠,又要睡了。
“乖乖,躺好再睡。”他捏她的脸,好软。
“不要。”她嘟囔着。
“现在不嫌冷了?”
她不说话。小姑娘的头发散开乱蓬蓬的,眼睫纤长寂静,乖乖的,软软的,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你怎么这么晚回来啊……”
“嗯?”南卿珏亲她手指,弯着眉眼:“给欢宝儿设计礼服和戒指去了,设计室已经接下稿纸了,半个月就能够赶制出来。”
“……”这下她清醒了:“这么快呀?”
“难道欢欢不想早点成为我的未婚妻吗?”南卿珏掐着她的软腰,好听的嗓音像勾着她魂似的:“不是欢欢想快一点的吗?”
“抱抱。”脸皮子薄的人脸埋他怀里不肯出声。
“真不乖。”等他把人从自己身上扒下来的时候,瞧见了她涨红的脸,于是又压下了心底那股郁气,头抵着她头:“咱们下个月9号订婚好不好?”
“好。”许是磨不过他在她耳边温声呢喃,也许是他的气息太过好闻、又魅惑心智,一贯内向的人这会子终于肯正面答应了:“那我需要准备些什么呀?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她在北城的时候,和景瑞是娃娃亲,所以没有订婚仪式,只等她20岁一到送去景家。
订婚需要做些什么呢?
“我会准备好的,只一件事情需要欢欢来做。”
“什么?”她立马正襟危坐,像个严肃以待的好学生。
“别紧张。”南卿珏刮刮她的鼻子,笑:“你需要准备一条腕带。腕带是南城这边独有的传统风俗。订婚双方在仪式上,女孩子要将的腕带解下来,系到男方的左手上。待二人百年之后,腕带也将同他们一起下葬。婚后腕带由男方保管,只有离婚了才能向男方讨回腕带,并且一条腕带只能给一个人,女方再婚时是不可以把之前那条送出去的。在都市化的现在,南城许多新人已经不再采用这样传统且讲究的仪式了。但是,它的寓意很好,所以,我想欢欢到时候能够赠我一条。”
苏清欢作为一个很喜欢南卿珏的女孩,对这么点要求肯定是马上点头就应下:“好,你放心,会有的。”
南卿珏安静得看着她,片刻后,拉开床头柜,从里面一个盒子里取出来一条递给她,让她就拿这个做腕带。
那是根很素白的丝制长条。
苏清欢小心地接过来放在手心里,右手指挑起它。
是白色的头绳,三股质地极好的冰丝线编织的织物缠绕在弹性有度的胶丝上,小巧的拉丁字母H缀在绳上,泛着耀眼的光泽;手感顺滑的蚕制流苏缀在字母的下方,一长一短;十几个小钻石被银丝分别缀在流苏旁。
可爱、大方、漂亮也很贵重。
她瞧着眼熟,感觉在哪里见过。
突然,她记起什么,但是又不敢确认。
“这……”她抬头想问他,却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瞧,于是抿唇:“我的发带?”
当时第一次见面,她不小心摔了一个玻璃杯,这人在捡碎片的时候割伤了,她情急之下帮他包扎用的。后来他耍赖不还,也就随他去了。倒是没想到他会这样保存了十几年。
“嗯。”他大方得承认了:“丝绸染血不易洗干净,所以那处原本沾了血的地方被我绣上了桃花。”
她不知是哭是笑,反手捂着嘴巴别开脸。
“为什么是它……”
“十年前我们分开,他们将我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