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妙识走近凉亭,轻轻咳嗽了两声以示存在,可对方像没听到般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态
她疑惑上前,入眼便是其苍白且毫无唇色的脸,轻轻叫道“行之哥哥?”
“......”
随妙识抿唇,弯腰伸出右手食指探到越行之的鼻翼之下,待感受到一丝生气后松了一口气
“妙识妹妹是以为我死了吗”
越行之不知何时醒了,看着随妙识没什么表情,揶揄道
“你,你”妙识吓了一跳,猛地向后退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有些尴尬
“行之哥哥何时醒的,怎么也不吱一声”
“刚醒,一醒便看见妙识妹妹鬼鬼祟祟的站在我面前”
鬼鬼祟祟...
越行之好像身子骨确实比小时候弱了许多,干坐在那看起来都摇摇欲坠,风一吹就要倒似的,要是将现在的越行之与他小时候对调,妙识小时候估计也不会受他欺负
只不过这嘴,倒是不减当年
“怎么就行之哥哥自己在这,府里的下人呢?怎么也不照看些?”
妙识早已不是边疆那个上蹿下跳的野丫头,如今在京城学了十年规矩,虽然穿着打扮怪异,但行为与言语之间还是透着股京城中名门贵女的劲儿
越行之没回答妙识的问题
而是言语之间沁着柔意道
“妙识妹妹虽然穿着还是和幼时一样,但如今举止礼节倒是比幼时规矩许多“
“......”
这话妙识听着莫名的有点别扭
“行之哥哥也与幼时大相径庭,尤其是身体大不如前了,如今还这般弱不禁风的模样,应当好好调理才是,早日回归往日风采”随妙识言语透漏着惋惜与关怀,但字字诛心
“多谢妙识妹妹关怀,不过吊着药罐子苟延残喘罢了,能在世上一日便是一日,我也想开了”越行之说罢终于按耐不住掩手咳嗽起来
长大后如此文弱书生般模样的越行之还真真是让妙识陌生极了
她这还没报仇一雪前耻呢,他怎么自己先要死要活起来
“行之哥哥说笑了,行之□□后还有大好时光,何必困于一时病痛而说这种丧气话,如今行之哥哥这样左右不过是不能娶妻生子而已,还可以读书考取功名呀”
越行之淡淡笑着问道:“妙识妹妹想说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行之哥哥现在好像不太适合娶妻生子,因为就算娶妻也无法人道吧?”
妙识明显感觉到对面身形一僵苍白的脸色上竟出现一抹红润,随即便猛烈的嗽声起来
越行之也算是真实反应了,因为他确实没想到妙识口出如此狂言,许久未见,小丫头损人的功力确实成长了不少
妙识见他此反应心里得意,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这种快感让她整个毛孔都舒张开来,前所未有的舒适快意,但她面上却毫无沾沾自喜
见他终于平复了,便开口问道:“越伯伯此番大战夷寇回朝,陛下必定良赏颇多吧?”
“陛下仁德,确是赏赐不少”
“听闻早些年间越家老宅在城西郊区,现在看来着实有些远了,不知陛下可赏赐了将军别苑?”
“妙识妹妹怎么知道” 越行之扶着栏杆坐起,淡淡道“陛下确实另赏了别院”
随妙识身上一僵“哦?不知道是哪的别苑”
“城中南苑”
随妙识愣住,心中猜想的火苗被证实,在她内心燃起惊涛骇浪
只是看越行之神色泰然的语气
难不成越家还不知道这城郊南苑代表着什么?或许是知道了才这么急着来他们太尉府
“公子,汤药拿下来了”越府的小厮从亭侧过来,手里捧着刚沏好的汤药弯腰递给越行之
越行之接过,随即抬头看向妙识,他脸色似乎有些难堪,说道“还请妙识妹妹见谅,我这病每隔两个时辰就得喝下汤药”
“无事”妙识勉强笑笑,说道:“那行之哥哥先喝药,我先去偏堂了”
越行之若有所思的望了随妙识离去的红衣背影许久,随即举起手中的汤药一饮而尽,苦涩在嘴里蔓延开来,可他却习惯了,连眉头都未动一下,压着嗓子哑声开口:
“走吧,我们也该回正堂了”
越城南一家直到午时用过午膳才离开,待他们走了
随妙识立马跪在中堂堂下抬头看着堂上的随万远夫妇直言道:
“阿父,阿母,你们可知圣上将南苑赏赐给了越家?”
随万远与蒋宁面面相觑,堂下随妙识跪着,视线紧紧盯在他们脸上,他们并没回答随妙识的话,随万远叹了口气,道
“你这是做甚?”转头对十一说“还不快扶小姐起来?”
随妙识急急出口:“阿父!你明知那南苑曾是顾凌将军的宅子,他们一家又是如何死的...”
“住口!”蒋宁打断随妙识的话“你一闺阁女子,管这些事做什么,待到时机成熟后等着嫁人便好,其他事情都与你无关”
“那阿母想让我嫁给越行之,也与我无关吗?”
“你,你怎会?”蒋宁惊讶
“阿母,我只是身居闺阁不经世事,但不蠢”随妙识倔强开口,“越行之身子羸弱,越伯母一介女流,越伯伯却亲自携妻儿拜访,必定是存了联姻的心思”
“更何况,女儿曾无意间得知在女儿幼时你们曾与越府许下的娃娃亲”
蒋宁:“所以你今日便打扮成这幅模样?”
随妙抿嘴不语
蒋宁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