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为公主而战,拿出真本事来。”时,六皇子沉默半响竟真的应下了,小江子想拉都没处拉他。
苏日拉昆既来,那必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的,甚至不用半个时辰这场比试便出了结果。
六皇子面色涨红:“那只鸟根本就是你提前叫人放好的,你胜之不武!”
苏日拉昆对六皇子的指责不甚在意,他示意仆从上前将六皇子扣住,面上没有半分愧色道:“少年人,你还是太年轻了,若是能赢用的什么手段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且不论苏日拉昆为人如何,但这话小江子是赞同的,不禁心中暗暗点头——
卑劣如此,他亦然呀。
但眼下却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眼见着苏日拉昆便要把六皇子带走了,小江子犹豫着是要做一做戏跟他们走,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呢?
他不过才踏出一步,在苏日拉昆的眼神示意下,即刻便有随从将弯刀架在小江子脖子前,叫小江子一步也不能往前。
当然,小江子也没有再往前的想法,六皇子还不足让他至此。
他嘴中喊着“你们要带殿下去哪”,可脚下却悍然不动,任由对方两个随从架住自己,好似动弹不得。
苏日拉昆意不在杀六皇子,也不同小江子一个小喽啰计较,只是粗声警告他不许跟来。
苏日拉昆走后,那两个随从仍然尽职尽责地将小江子架在原地,不许他离开。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小江子算着时辰应该差不多了,便向两个随从求饶道:“两位爷,您看奴这胆小得很,哪敢通风报信坏了将军的事呐。且请二位爷便放了我罢,二位爷也好早些休息……”
这样低声下气的话术小江子并不觉得屈辱,他一直身处尘泥之中,若非这些话术他甚至没有今日的苟且偷生。
这番真诚卑下的话向来是奏效的,那两个随从也很受用。
先前他们便看出小江子只是干嚎并未真的阻拦,此话既出,他们也不同小江子计较,双双松开扣住小江子肩膀的手,“算你识相!”
小江子自然是识相的,只见他十分恳切地连连弯腰作揖:“多谢二位爷,奴绝不敢胡说一句话。”
其中一人掏出几枚铜质刀币丢给他,警告他道:“你既识相,便该知道不该管的事便要装聋作哑。”
小江子连连称是。
待二人走远了,小江子才摩挲了一下手中的刀币。
弧背,凹刃,这是北狄弯刀的标志。意味着它是北狄铸币。
小江子面上的讨好之色已经归于沉寂,他扯了一下唇角,毫无愧意地将它收入囊中。
小江子漫无目的地走了好长一大段路,直到走累了才躺在枯黄的草地上,开始想接下来的路。
随身戴着的平安符被他解下,举在半空中。
平安符上绣的锦鲤的眼睛呆滞无神,可以看出绣者的绣技并不精湛。可小江子眼神却没有离开半分,手指轻轻拂过刺绣花纹。
盯了片刻,他将平安符贴放在胸口——那儿能感受到他的心跳。
倏然,小江子轻叹一声。
他不知道自己的归所在哪。
诚然许久之前他便知道六皇子不是个值得攀靠依附之人,但他那时已无退路只得一条道走到黑。可后来他便越发觉着索然无味。
那现在呢?
不知苏日拉昆带走六皇子会对他做什么?
若是苏日拉昆能胆大妄为点,再急躁点·……小江子忍不住设想,假使六皇子命丧他手会如何?
日子太过压抑无望,仅是一个设想便让他忍不住恶毒地兴奋起来。
他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那些阴暗的想法却难以驱逐出脑海中,他忍不住想:如果六皇子真的……那他们这些仆从是会遣返归国,还是会被永远遗弃在异国无人问津?
不,第二种下场是他绝不愿看到的……
正当他胡思乱想时,他忽然听到了一阵马蹄声。
当一个人闭上眼睛时,他的听觉便会更加敏锐。小江子确实听到了急促的马蹄声。
恰好他躺的地方是一处山坡上,他起身借着地势观望下方低缓的原野,立即便辨出了声音来源。
竟然是苏日拉昆!
今日才打过照面,小江子确信自己不会认错。
令小江子震惊的是马儿后面竟好像绑了个什么东西,随着烈马的奔跑被拖在地上随之移动。
不知他们教训完六皇子没有?或者,正在教训也未可知。
若是如此,场面该是何等的惨烈……
小江子深吸一口气,不再去想,只目睹着马匹渐渐远去。
小江子手指缓缓攥紧,留下了月牙状的深红的指甲印记。
如若六皇子真的下决心要留在北狄做阿茹娜的驸马,那不如六皇子即刻便死了,也好……让他赌一把,总好过无望的日复一日。
小江子做出了抉择。
他并没有扭头就回去,而是枯坐了许久才往回走。
他慢腾腾地走回质子院。北狄的天已经开始冷了,呼烈的冷风打在小江子脸上,叫他沸腾的心一点点冷静下来,开始思考对策。
仿佛之前的设想只是他脑袋一热,现在仔细想想,若是六皇子真的出了事,他必然难逃其咎,届时他该如何应答才好呢?
小江子还没想出个万全之法,便看见了不远处的那一抹艳红色身影。
他心神一跳。
脑海下意识便闪过了应对之策。
待到了阿茹娜面前,小江子脸上的神情已换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