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时,沈玉遥一脸讥讽,淡的让人几乎看不见。
前几日他可还在深情款款的说着保护她之类的话,现如今小老婆想弄死大老婆,她很好奇李寻州能否做得到?
然而李寻州一脸难以置信,明显怀疑她的话。
“玉遥,会不会是你搞错了?”
搞错?拜托没有证据,她会乱说吗?听着他的话,沈玉遥一时没忍住连连白眼。
李寻州怎么也不能相信蒋宴宁会做这样的事。
在他的心里蒋宴宁只是性格娇纵了一些,脾气略大了些,但绝对是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她怎么会害人呢?
所以他的反应才会如此大,等到反应过来,已经为时已晚。
沈玉遥嘲弄的眸子就那样静静的与他对视着,望着她含着笑的双眸,这一刻李寻州抽死自己的心都有了,轴什么呢?明知道玉遥不待见蒋宴宁……
玉遥恐怕再也不会原谅他了!
曾经自己略施手段,她对那个人的也是现在这种态度,然后就答应了他的求亲,现在被沈玉遥用这种态度对待,李寻州突然感到很是心慌。
一瞬间心脏仿佛炸开了一般,疼痛中无数只触手一样的东西疯涨起来,揪着他血淋淋的心脏不放,一阵阵翻天地覆的剧痛让他瞬间喘不过气来。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么痛?为什么心头会涌出如此怪异的情愫?说不清也道不明,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一种声音提醒他:沈玉遥要离开你了……
捂着心脏的李寻州眼前一片发黑,几乎都要站不稳了,一个踉跄差点失态,好在展立手疾眼快,最关键的时候稳了他一把。
“殿下,没事吧?”
李寻州向他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然后重新打量沈玉遥,此刻的沈玉遥唇角轻挽,精致美艳的脸色换上了端庄得体的微笑。
被质疑而染上愤怒的瞳孔,此刻平静无波,看不到一丝丝情绪波动,沉静的就好像是个局外人。
不,不会的,玉遥是王妃,是上过皇家玉牒的王妃,在这个世界上她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秦王府就是她的家,所以,玉遥是不可能离开他的!
这么安慰着自己,李寻州才感觉心脏不似刚才那般透不过气。
他想说点什么,但沈玉遥始终一脸冷然,半点情绪也不肯给他。
“玉遥,你别这样好吗?我向你保证,在秦王府没有人可以伤你半分,你信我好不好?”李寻州恳求的说道。
沈玉遥笑了,不过确实皮笑肉不笑,比她板着脸时还要令人胆寒。
“敢问殿下拿什么保证?”
沈玉遥吸了吸鼻子,重重的叹一声,装作无所谓的耸耸肩,“殿下,之前你也是这么说的,可结果呢?”
李寻州不知道自己是何时从惜兰苑走出来,明明太阳是那么的温暖,可是他却手脚冰凉唇齿打颤。
他觉得自己好没用,一次次对玉遥保证,一次次的令玉遥失望。
是夜,沈玉遥换了一身不起眼的丫鬟服,就着夜色一头钻进了竹林里。
因着有着一次的经验,这一次她没费什么功夫,很快就来到了竹屋前。
竹屋里还亮着,摇曳的烛光好似等待着她的到来一样,任夜风怎么吹始终坚毅的不肯熄灭。
沈玉遥刚走到木门前,她刚准备推门,两扇木门瞬间打开。
一股强大的劲风迎面而来,沈玉遥娇小的身躯一时不察,连连被撞的倒退好几步。
为了不被撞出更远,沈玉遥手脚并用,扒住了离着自己很近的一颗竹树。
好家伙!这般场景如若不是身临其境,沈玉遥是一万个不相信的。
她只听说展立的武艺高强,轻功一绝,可为什么没人肯告诉她,这人还有这种绝杀技呢?好强的杀气!
能隔空使出如此强悍的力量,这小侍卫分明就是想置她于死地啊!
展立端坐在木桌前,拿着一块洁净的棉质帕子,眼也不抬,专注的擦着他的剑柄。
这柄剑看上去没有一丝的尘污,干净的都能照出人的影子,直觉告诉她,展立这不是在擦拭剑柄,而是专注的想着如何将她灭口。
即便是见识过世面,可是面对这样的高手,沈玉遥还是怕的不行。
可是怕没有用啊,她得先弄清楚小侍卫是因为什么想对她下手。
比起死,沈玉遥更担心自己死的不明不白。
沈玉遥最大的优点就是临危不惧,事态越是危险,她反而更容易冷静下来。
她想着小侍卫既然没有将自己一招毙命,说不定他的内心也是犹豫的呢,那她不如装傻充愣套近乎,借机搞清楚他为什么突然对自己出手。
“呜,小侍卫,我的脚扭到了,现在动不了,你能不能过来扶我一下……”
此番前来,她真没想到会弄成这个样子。
展立依然眼皮未抬一下,别看他此时一脸面无表情,内心却远远不像脸上这般平静,而是非常的惊讶和疑惑。
按理说在他的肃杀之下普通人不可能有安然无恙的的机会,她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听着萦绕在耳际的哼唧声,展立只觉得一阵心烦,二十几年来令他心烦的人很少有活下来的,一招失策,让展立更加烦躁。
他感受到了自己内心的挣扎,两种不同情绪似是做着争夺战,一个叫嚣着杀了沈玉遥,一个在规劝,杀了沈玉遥他会后悔的,他一定会后悔的。
展立不明白不理解,自己与沈玉遥也不过几面之缘而已,怎么就到了影响自己的地步?
“王妃你不该来的,更加不该一而再的招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