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你有没有觉得很无聊?”
穿着一袭竹青色春衫,肤白貌美的女子窝在那张檀木藤条编制的摇摇椅上,她清瘦的手合上画像,卷成圆筒状后放置在左侧的那一堆,右侧还有一堆,她最近看了好多好多的美男画像,画像的右下方会标出名字和家世。
不管是什么,只要看多了都会审美疲劳,更何况她连着看了上百个人,现在耐心耗完,看谁都一个样子。
她消遣时间的方式应该很多才对,为什么现在会无聊成这样?
“嗯……那郡主我们出去逛逛?”春杏坐在小马扎上,她趴在椅子边,捧着圆脸,陪着赵月芽看了一上午。
“不要。”
赵月芽不想上街,她这几天每次出去都会碰到一堆认识的人,而且让她头疼的是,动不动就会陷入奇怪的“事件”,解决完才能脱身,然后她就会很累。
“那咱们不出去,就在府里逛逛?或者吃点东西歇一会儿,果园里的莓子熟了,送了许多到小厨房,奴婢现在去洗洗端一盘过来给您尝尝如何?”
春杏说着就要起身,她的语气欢快。
“莓子?那你去吧,我在院子里随便走走。”赵月芽撑着扶手坐起,三下两下穿好鞋子,和春杏一起出屋。
只是出去正好碰上秋棠进来,她的手上还拿着五颜六色的绣线,秋棠纳罕道:“郡主你们怎么出来了?”
春杏笑:“在屋子里头闷一上午了,自然是出来透透气。我现在要端莓子过来,不同你说了。”
她说完就朝着小厨房去了。
赵月芽瞅秋棠手中抱着的绣线,转头跑进去将其绣了一半的绣棚拿了出来,说道:“你就在外头继续绣嘛,这外面亮堂的很。喏,那边的石凳就可以坐。”
她的庭院宽敞,有几棵苍郁大树最粗壮的那颗树下悬着秋千,顺着石子路走是浅浅的水塘,里头养了十几只观赏鱼。
“唔,秋棠,鱼有多久没喂了?”赵月芽问道。
“欸,莫约半个时辰前萱竹才刚喂过。”秋棠回答道。
赵月芽:“好吧。”
她还打算喂一下的,现在是不能了,吃得太饱会把它们给撑死的。
……
……
赵月芽在自己的院子里都走遍了,她坐在石凳一旁的秋千上,一边用脚点地自己推自己,一边同秋棠问道:“春杏不是去拿莓子吗?为什么这么久人都没出现?”
秋棠将手中绣针别进绣棚中,抬头:“奴婢去看看?”
赵月芽:“……好,你去吧。”
谁料两人都离开了,一个都没回来,她便只好自己去。
这一去……
“月芽表妹。”
赵月芽被惊得往后连退了好几步,甚至想转身就跑,但是这般作为自然不妥,更何况这是自家府邸哪有她离开的说法?
赵月芽定了定神,她试着扬起一抹笑,冲着齐元裕便道:“太子表哥你忙完了呀?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都不说一声?”
齐元裕却没什么笑脸,他垂眼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早就忙完了,数次约她都被拒绝,上门几次都说身体不适不能见他。
街上更是难碰上,赵月芽这般长的时间不出门,还不是怕遇上他。
这些天齐元裕要疯了。
为什么要躲他?
为什么要把他往外推?
思来想去,再结合近期发生的事情。齐元裕得出的结论是他喜欢她的事情被发现了,然后她不喜欢他所以不愿意见她,躲着他。
终究是冲动占了上风,疾步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肩头,声音干涩:“你的夫婿可选出来了?”
赵月芽嘶了一声,她倒不是因为疼,而是齐元裕竟然直接碰她,春衫不是很厚,他的掌心温度隔着布料还能传递过来,她脸上也挂不住笑了。
“……表哥问这作甚?上次不是同你说过么,我的婚事与你无关。”
齐元裕:“与我无关……呵,赵月芽,你就这般厌弃我?”
他没有这般挫败过,也没有这般难受过,就算握住对方的肩头,就算情绪上涌,他也舍不得将人捏疼了。少年颓然地松手,也不等赵月芽的回应,他自行退后,拉开两人的距离。
“是我自讨没趣,从此以后,我不会再来找你。”
赵月芽:“不是,我没有!”
她咬牙追了上去,很轻松只因齐元裕走得很慢,似乎就是在给她追上去的机会。
赵月芽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她急切地解释道:“表哥你信我嘛,我什么时候讨厌过你?”
少年别过脸不看她,嗓音哑得厉害;“你现在就是在讨厌我,你天天都在躲我,我好不容易抽出时间,你都不愿意见我,甚至我送你礼物,你都不收了。你真的很过分,我本想同父皇、”求一道圣旨赐婚你我,可父皇说,你定是不愿意的,你已经同姑母说对我没有半分男女之情。
齐元裕说不出口,他只想保留最后的一丝脸面。
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就落得这样的结果,他不想喜欢任何人了!
赵月芽瞥见少年的眼圈都红了,她顿时心里也跟着难受,齐元裕的性格她是知道的,其实他是个娇气包,父母宠爱,上头两个姐姐也待他好,身份高贵,谁都惯着他。赵月芽是第一个会和他唱反调的人,只是因为她比他年岁小一点,他又没当过哥哥,所以压着脾气忍耐,并且有样学样地别人怎么宠他,他就怎么宠赵月芽,然后从来都不对赵月芽发脾气,也不在她面前丢脸。
就比如某次生病,他很怕苦,每次喝药都推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