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司任职二十多年从未认错过一块兵符,你们大理寺既然不信我为何还请我来?”
冯希道:“眼不花就不花,老郎中急什么?我只说单凭一人断言不能服众,请郎中取出兵符当堂校验也有错吗?”
“你……”
“好了”高政一拍惊堂木,低声斥道:“两位都是朝廷命官,何故在大堂争吵?”
二人梗着脖子都不说话了。
一旁听审的岑寂倒是不慌不忙:“既然冯少卿有疑,想必如此草率也是不能服众,看来只有奏明圣上取出库部司存档的兵符以验真伪了。”
冯希缓和了脸色:“不错,大理寺只断刑狱,如此军国大事涉及封疆大吏理应奏请圣上,咱们在这就是审出花来,恐怕也不能使内外信服,还是请三法司会审吧!”
高政有些厌恶的看了他一眼,这话不好听,但他心里也知道此事单单一个大理寺是绝对做不了主的,又何况太子殿下已在事前通过气,今日只是走个过场罢了。
“嗯”高政颔首,转而对徐轸道:“好,你暂且休息两日,兵符便先交由东宫管卫,今日我便将此事上奏朝廷,自然会还你一个公道。”
“多谢大人”
徐轸重重磕了一个头伏地而泣,几个月的奔波辛苦为的就是为靖安军阵亡的将士讨个公道,而今终于要实现了。
因为证据有限庭审开的时间不长,结束后徐轸在东宫守卫的保护下离开大理寺,他见林淙在人群中,脚步顿住片刻,身旁的守卫立刻问道:“徐校尉是有什么事吗?”
他连忙收回目光:“没……没事,我们走吧!”
徐轸一行人渐渐远去,林淙压下斗笠微微垂头,余光瞥见街角带着帷帽的女子,那人好似背后长眼,察觉到有目光看过来,也向这边看过来。
他轻轻一笑,转身向另一侧走去。
中都的夜晚太过热闹,即使这两天周鼎忠造反的消息传的满城风雨,也丝毫不影响宵禁之前的灯红酒绿,平康坊间的胭脂气熏得人直打喷嚏,出来揽客的妖艳女子站了半街。林淙抱着剑闲闲穿过,一路张望着似乎在挑选那个院的姑娘好些,不得不说抱着剑就是辟邪,一路走过来愣是没人敢碰他。
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他已经跟了林淙一整天,只见林淙绕着平康坊转了两圈,在一个巷子中蓦然脚下生风,几步就不见了人影。
小乞丐提气紧跟,转过巷口后便见自己要跟的人正在前面不远处,小乞丐只觉不对,正巧那人回过头,冲着自己的方向狡黠一笑。
小乞丐一愣,心里顿时凉了半截,这哪还是自己要跟的林淙?身形衣着倒是一样,可自己跟的人却不是那个人了。
再看平康坊人海茫茫车水马龙之间又上哪去找林淙的身影?
他心知跟丢了,走出平康坊,转到了一处墙角学着野猫叫了两声,不多时一个蒙面人翻过墙来到他的面前
小乞丐一开口的声音沙哑而又苍老:“告诉老八那个人跟丢了。”
“跟丢了?”
蒙面人愕然道:“你竟然把人跟丢了?”
小乞丐气的咬了咬牙:“那个林淙太狡猾,竟找了个身形和他差不多的人假扮他。”
那蒙面人叹了口气:“好吧,那我告诉她一声。”
两人静默片刻,小乞丐忽然抱怨道:“师父也是,这么重要的任务不让大师兄来,竟然交给一个娘们,咱们一路上跟的多苦,她倒好一路乘车,要按我说都杀了省事……”
“嘘,你可小点声让那位听见了可有你好果子吃。”
两人声音减小,之后又说了两句什么林淙便听不见了。
确定二人走后林淙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纵身上了房顶,在房宇间纵横起落可比在地上走快多了,不多时便走到了东宫墙外。东宫守卫两个时辰换一次岗,每次巡逻中间的空档大概只有半炷香的时间,时间不长但也足够了。
他看准时机提气跳入东宫墙上,几个纵越跳入一所阁楼房顶,这期间只有最后足尖点上瓦片的一点细微声响,那边守卫刚转过门,并未听见这边的动静。
这算成功混进东宫,但这里房间很多,只能一间一间的找,约莫有一盏茶的时间,他终于在东边一处跨院看见了徐轸的身影。
他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此刻正在院中练刀。二十几个守卫守在院内外各角,一看就是重点保护对象。
林淙趴院外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上,望了望四周,片刻后吹了一声口哨,嘹亮的口哨声寂静的夜里分外清晰,守卫瞬间被惊动,他们看上去也是训练有素,两人结为一组,顺着声音赶了过来。
林淙连忙从树上下来两步跳上了墙头,守卫中不乏些轻功好的跟着跳了上去,林淙毫不慌乱,在东宫墙上房檐来回穿梭,足尖点在瓦片的声响,伴随着守卫口中“抓刺客”的嘈杂声音响彻整个东宫。
他向右掠过树梢,直奔向隔壁一个无人的厢房,本想以那间房檐做个落脚点,不想他刚踏上去却发现一个白影自墙后一闪而过,东宫不乏些轻功好的守卫,那人自然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林淙也是一愣,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朝另一方向奔去,比起林淙身上的夜行衣,白影在晚上可好认的多,呼啦啦大部分守卫都追着白影去了,反倒自己身后没几个人。
林淙轻而易举甩开守卫,又回到徐轸住处,这次院外的守卫可就少了很多,他没费什么力气就见到了徐轸。
徐轸对于林淙的到来并不吃惊,反而更像是等候多时了。
“恩公,快进来。”
徐轸将他一把拉进房中,林淙摘下蒙面布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